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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薛志勇吃那个东西的,指不定哪天脑壳不清醒自己杀自己,死街上都没人知道。
你们娃娃就是沉不住气,把他当屁放了就好了。”
“随便吧。”
裘榆把砖头翻了个面放回原位,转身走了,中途回头,手指扬了扬,“记得啊,书包。”
第15章 开学前第三天
许益清昨晚牌运不济败了些财,整夜睡不实,今天早早起来为补课的裘禧做早餐。
她在厨房煎鸡蛋和火腿,旁边的小锅放在明火灶上煮牛奶,眼见要潽锅,她忙抓锅耳抬下来,高声唤:“禧妹,来翻下鸡蛋。”
不料进来的是含着牙刷的裘榆,害她手打滑。
“你起这么早?”
对啊,谁知道你也起这么早。
裘榆把电磁炉功率调低,说:“裘禧在上厕所。”
没让他站岗太久,许益清把牛奶端去客厅就来接班,手心还多握俩生鸡蛋,左手执勺捞锅里的东西,右手夹蛋往锅沿磕。
“我吃不了两个。”
裘榆说。
“吃得了。”
许益清固执地打进去,转身丢鸡蛋壳时让裘榆出去,厨房本来就不宽,别白占地方。
裘禧穷讲究,喜滋滋地摆好三个瓷盘,去冰箱拿出一袋面包片,挑出一片躺手掌,捻起煎制的鸡蛋火腿依次叠上去。
“你洗手了吗?”裘榆抱臂坐她对面,委婉地质疑这类浪费精力的做作行为。
“没洗。”
裘禧和他唱反调。
裘榆动筷,把摊开的鸡蛋折两番,一口一个。
裘禧的三明治才做好,他已经在仰头灌牛奶了。
等她掂着小拇指蜗牛嚼草一样地吃完后,三个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禧妹,七点四十了。”
许益清提醒她。
“我晓得,我晚点儿走。
我一般七点五十五出门,几步路。”
裘禧说,“妈妈,你再去睡会儿。”
“我不睡,今天中午在家吃,我马上下楼买菜回来准备中午饭。”
裘禧起身收碗,许益清伸手拦她:“你不用管,你走你的,早点儿去预习,不讲课的时间和小茶多交流学习方法,多向袁木哥哥讨教。”
裘禧抬眼看裘榆。
他摇了摇头。
于是她才磨磨蹭蹭去门口穿鞋。
“妈妈,我走咯。”
裘禧扒着门框回头。
许益清见她一脸苦相,以为是不甘愿补课,嘱咐:“人家上课一定要认真听,晓得不?”
“哦——”
门一关,屋里只剩母子俩人。
他和她一向不太聊天,从前是不敢,往后是无话。
“裘榆——”许益清叫他名字。
裘榆没出声,立刻抬头望她。
“……你无聊的话开电视看嘛。”
裘榆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要紧事,得来这样一句,他收回目光,顿了顿,说:“不无聊。”
许益清在沙发旁边站了一会儿,翻翻找找,扯出两根棒针和一团毛线,坐下来倚着靠枕开始起针。
冬天不远了,织些御寒衣物,要比商场买的合身且便宜。
裘榆盯着电视柜第一个抽屉的把手看,盯得目眩。
她在他的余光里安静闲逸地翘着二郎腿,耐心地抽针、送针,细长的铁轻轻碰在一起,发出的声响有序而温柔。
“我三年级的时候,你还用这个打过我。”
他短暂地皱了皱眉,喉结急促一滚。
现时现刻的许益清散发一股庞大的慈爱,像极小学作文书里的妈妈。
抑或是余光的缘故,它只抓得住轮廓而览不清全貌,找不着以前一丝一毫的影子,让裘榆起惑。
她停止绕线,身躯僵滞,状似用力思考。
“什么时候?没有吧。
怎么可能?”
衣架、筷子、扫把、拖把、火钳、板凳——要说真和许益清翻旧账,目光所及之物,裘榆样样挨受过。
这么久,怎么不曾听他怨出口。
因为裘榆害怕,若真将账本摆出来,许益清还不上怎么办?
以前的他都留在以前了,囤的淤青,淌的血也都留在以前了。
人世最难,在时光无法倒流。
要她怎么还?
倒是裘榆思虑不周全,十几年来,他没想过她会不认。
被自己蠢笑了,他就低头笑着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黑色的屏幕里映着许益清模糊的面目,她手上的棒针没再抬起来。
袁木来时,裘榆正蹲在卫生间搓袜子。
指着小山似的袜堆,袁木站在卫生间门口问:“你这,攒了多久?”
裘榆不想提那场怪梦,梦里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