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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壮壮像是被鱼刺给哽住,想说话,却是刺痛无比。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一瞬间,你是把我当成你男友的?常弘问。
    朱壮壮终于开了口,即使艰难,她还是开了口:有的,当然是有的。
    这是谎话,她对常弘的感qíng,一向不甚明确。可是她必须说话,因为恐惧,不是因为恐惧常弘的bào力,而是恐惧他的离开。
    常弘还是在微笑:壮壮,你不懂得隐藏,你太单纯,单纯得连撒谎都不会。
    在那瞬间,朱壮壮似乎意识到什么,可是那感觉太快了,快得她无法抓住。
    她抓住常弘的手,想要说什么,可是思绪混乱,什么也说不出。
    而恰在这时,病chuáng上的海耳似乎有苏醒的迹象,又开始喃喃地念起了她的名字。朱壮壮无法置之不理,便走过去查看海耳的状况,并按下了chuáng头警铃。
    再回过头看常弘时,发现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常弘这次是生了很大的气,朱壮壮知道,同时也知道,他生气是理所当然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
    她想给常弘发短信打电话,可每每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毕竟海尔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受伤的,朱壮壮还是坚持每天都去医院,但为了避免造成大家的不愉快,她每次都是趁着无人时偷偷看一眼。
    前几日都成功了,可偏偏在这天,当她看望完海耳准备离开时,却被海耳的妈妈拦住。
    海耳妈身上有一种qiáng势的气场,任何人站在她面前都会震慑住。
    朱/小/姐,我想跟你谈一下。海尔妈的声音不容拒绝。
    该来的总会来,这次逃脱还有下次,再说本是自己惹的祸,就应该自己承担。朱壮壮应允了,跟着海尔妈来到附近一座幽静的茶楼。
    海耳妈叫来一壶上好的碧螺chūn,茶水澄净,入口清香。
    你们年轻人似乎都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嫌节奏太慢了。海尔妈隔了好半天才以这句话开场。
    朱壮壮只能微笑不语,她明白,海耳妈要说的不是这个。
    又喝了半杯茶的功夫,海耳妈终于开始谈起了正事:朱/小/姐,你知道海耳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朱壮壮摇摇头,她甚至连海耳的父亲去世这件事都不知晓。
    没有人说过,她也从未询问过。
    先天xing心脏病,在他29岁的时候去世的,这种病是家族遗传,他们那个家族的男xing没有一个活过了30岁。海尔妈的声音很平静,是一种经历过万世沧桑后的平静:也就是说,海耳也是一样,他活不过30岁。
    这句话像是一把大锤,狠狠地击打了朱壮壮的脑袋,她顿时晕头转向,心内痛不可当。
    海耳,那样脆弱的一个人,那样善良的一个人,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可是他的生命,只有这么短暂。
    老天的安排永远都是这样残酷。
    她朱壮壮没有任何用处,从小到大却一场大病也没生过,多讽刺。
    海耳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知道,他活着,就应该按照正常人一样生活。海尔妈眼神坚毅:可同时,我也希望他在世界上的每一刻都是快乐的,为了他的快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因为这个噩耗,朱壮壮脸色有点苍白。
    我的儿子喜欢你,我是看得出的,而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感qíng,我希望你能够和他在一起,让他快乐,这是一个母亲的请求。海耳妈缓声道:朱小姐,请你和常弘分手,与海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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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壮壮完全愣住,她在来之前曾想过海尔妈会对她说的话。
    她应该会让自己离开海耳与常弘,应该会让自己少来缠着海耳,应该会痛斥自己的jian猾,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让自己与海耳在一起。
    你需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口。海耳妈道:朱小姐,请不要误会,我从不认为你是那起爱钱财的虚浮女子,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想表明一个思想一只要你能和海耳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可是海耳要是知道这件事,他不会高兴的,他不会要一份由母亲求来的感qíng。朱壮牡摇头:而且,我和海耳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曾经我甚至向他表白过,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所以我想他对我的感qíng,应该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朱壮壮也已经糊涂了,海尔对自己的感qíng到底如何,她不得而知,曾经她不止一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甚至说出愿意与常弘分开与他在一起,可是海耳并没有任何正面的反应,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的感qíng不过尔尔。
    可是那天在山上,看流星雨时的握手,还有他坠入悬崖前对自己的那个微笑,都另有深意。
    朱壮壮真的糊涂了。
    最后还是海耳妈道出真相:海耳自小多病,小时候时常被周围的小孩子欺负,每次都是常弘挺身而出,保护他。常弘是个好哥哥,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都会让给海耳,所以海耳一直将他看成比哥哥更神圣的人物。海耳喜欢你,我是母亲,我当然知道,他的房间枕头下,一直放着一张你的登记照,你从不知道,是吧。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善欢却表达不出。而等他愿意表达时,却发现你是常弘喜欢的女弦子。海耳不可能去夺他一直以来当成英雄的大哥所爱,所以他只能将他的那份爱放在心里。更重要的是,朱小姐,我知道你也是喜欢他的,你对海耳有感qíng,这也是我敢于来找你的原因,你的爱对于海耳并不是施舍,你们是互相有感qíng的一对,你们应该在一起。
    朱壮壮脑袋是混乱的,像是塞进了太多的东西,她理不清,只能摇头,拼命摇头:不,我已经是常弘的女友了,我不可能这样对常弘太不行的,我的感qíng上也不能接受。
    常弘那边我会去说的,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那个孩子,可海耳他,又还有多少日子呢?我不过想让他开心一点。要到此刻,海耳妈才露出了哀哀的母爱:未*****,你是不是担心我儿子的病?裁明白,这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要把爱放在一个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人世的男人身上,而且你还那么年轻。但朱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海耳以后去了,我也会全权照顾你余生的生活,你是我永远的媳妇,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个,阿姨,我和海耳之间的感qíng很复杂,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这件事等他恢复之后我会慢慢和他沟通。而更重要的是,我不觉得常弘会因为海耳的病就答应分手,如果是这样,当初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朱壮壮还是摇头,此刻的这些话不像解释,更像宽慰一对自己的宽慰。
    常弘的自尊心太qiáng了,你觉得在你和海耳的这件事发生后,他心里还能与你回到过往吗?还有,我太了解我的姐姐和姐夫,他们需要的儿媳妇与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你和常弘在一起定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即使嫁了过去,凭他们两人那种xing格,你的日子也不见得能过得舒坦,且这样一来,还会造成常弘与他父母的不和谐。海耳妈劝道:朱小姐,我觉得为了你和常弘着想,你们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看朱壮壮咬着下唇不说话,海耳妈再补上一句:其实我知道常弘最近也很纠结,他爸妈看上了付阳阳,一直想要让她和海耳在一起,付阳阳这个孩子虽说有点冷,可却适合进他们家。常弘和她在一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朱*****,你觉得呢?
    朱壮壮什么也投说,只是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椎一般,软得瘫在了椅背上。
    短短的这么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朱壮壮只觉神智昏昏,什么也想不出,从茶楼回宿舍后便感觉身上不舒服,当夜发了一场高烧,还好大娇童意她们整夜照顾,忙了个人仰马翻到天亮时好不容易才退了烧。
    结果当天中午,常弘便打来电话说要见她。
    朱壮壮挣扎着下了chuáng,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过一夜,竞瘦了那么多一可惜了那么多的大白馒头。
    下楼之后,朱壮壮一眼便看见了宿舍楼前的常弘,他似乎一夜投睡,双眼通红,嘴角有青色的胡茬。就这么一晚,两人竟遭受了这么大的煎熬。
    上车吧。常弘打开自己那辆牧马人的车门,朱壮壮点点头,听话地坐了上去。
    印象中,他们俩从未有过如此和睦的时刻一他从未有这样的温柔,她也没有这样的听话,曾经梦想的那一刻却在这样的状况下出现,实在是讽刺。
    常弘一路将她带到一处城中心公寓式住宅,直接上了29楼,进了一间快要装修好的新房。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一阳台,装修用的是原木,色彩多为米色,看上去温馨舒适,很适合小两口居住。
    你喜欢这间屋子吗?常弘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喜欢。朱牡壮不明所以,只能依照直觉回答。
    这间屋子,本来是我买来作为我们新家的。常弘重复道:本来是这样的。
    朱壮壮怔住,再给她多长两个脑袋她也不会想到常弘居然将他们的未来已经准备好。
    这里的装修风格,是他一遍遍构想出来的。
    这里的每一颗钉子每一个螺丝每一块地板,都是他亲自跑去市场购买的。
    这里的装修并不豪华,可看着却令人觉得很是舒适,全是他辛苦的功劳。
    朱壮壮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这些日子总是没有时间来看自己,原来他除了忙学校的事qíng,还要来这里监工,就为了早日弄好属于他和她的房子。
    而她呢?却和海耳去了山上,看流星雨。
    朱壮壮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无论多少泪水也洗刷不了她身上的罪孽。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将你带到这里,把钥匙jiāo给你时的qíng景,可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分手。常弘一步步走到墙角,那里有几桶油漆。
    分手两个字让朱壮壮浑身一颤。
    她瞬间明白了常弘今天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是想要毁掉这里,和她做个了断。
    意识到这点,朱壮壮的心瞬间缩紧,她抬起眼,看着常弘将油漆盖子打开,把油漆全部洒在了家具上墙壁上,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迅速,很快,这个家就被毁了,由美好毁灭成丑陋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