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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动作让海耳脸上的亮光逐渐湮没,如烟花寂寞。
    朱壮壮想要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咬住嘴唇,无法做声。
    恰在这两人都尴尬的时节,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惊呼声,朱壮壮转头,发现刚才那个赞同自己和海耳是英雄救美的男网友因为太过入神拍摄流星雨,没留心脚下,竟滑下山坡,幸而攀住了旁边一斜生的老树树gān,才没跌下。
    那男网友看样子已经吓得快要瘫痪,面如白纸,神色惊惧到极点,双手努力抓住树gān,可看得出力气已经快用尽。而他身下就是十几米高的山谷,qíng势危险万分。
    大伙赶紧想办法,有人拿出绳子递给他,可男网友此时断断没有胆量空出一只手去接。还有人想要伸出手去拉他,可距离太长,手臂不够。
    眼看着那男网友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再这样下去绝对会力气透支,松掉树枝,跌落山谷,大伙是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海耳站出来,将救生绳一端固定住,另一端则拿到手上他决定顺着老树树gān爬过去,将绳子套在男网友身上。
    此举也是危险万分,可大伙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男网友丢掉xing命,只能暗暗祝祷海耳成功。
    你再想想,你身子这么弱,换别人吧。朱壮壮拉住海尔的衣角,紧紧地。
    我们剩下的这几个男的中,只有我体重稍微轻点,树gān才能承受。海耳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苍白,可眼神却很是坚定: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这句话成功地让朱壮壮眼睛红成了小白兔。
    海耳深吸口气,四肢放在悬在山谷之上的树gān上,开始缓慢向着那男网友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海耳的前进而揪着,朱壮壮更甚,海耳每向前爬一步,她就越喘不过气。
    也不知天上的流星雨又落了多少颗,海耳终于停下,稳住自己身子,抽出绳子,小心翼翼地套在那人双臂之下。
    接下来,只要海耳再返回,大伙一起将那人拉过来,营救行动便成功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咔嚓的树gān断裂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震碎了所有人的神经那老树树gān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竟开始逐渐断裂。
    事不宜迟,海耳反应极快,转身想要快速退回。可那男网友因为长时间处于极度的恐慌中,又被树gān断裂声刺激,眼看着身边唯一的同伴要离开,也来不及思考,出于本能,竟伸手死死抓住了海耳的脚。
    树gān断裂声再度响起,让所有人心里绝望成灰。
    朱壮壮记忆中,海耳在坠落下的最后一刻,竟然在对着自己微笑,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
    眼看着海尔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朱壮壮承受不住,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顿时瘫倒在了地上。
    到最后,那男网友因为套在自己身上的救生绳而获救,被拉上来后,不停地哭着,说自己对不住海耳。
    没有人理会他,大伙开始报警。
    过了2个多小时,搜救部队才上了山,接近凌晨才在山谷深处找到重伤昏迷的海耳。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拉回警局接受调查,录笔录。
    等朱壮壮从警局出来时,发现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牧马人,而常弘则正靠在车边抽烟。
    朱壮壮自觉地走到他身边,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常弘一直抽着烟,面容如冰,万年不化的冰,在烟雾缭绕里沉寂着这是朱壮壮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烟总有抽完的那刻,常弘将烟蒂丢在地上,皮靴踩上去,狠狠地,朱壮壮宁愿他踩的是自己。
    上车。在做完这一切后,常弘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命令朱壮壮。
    朱壮壮依言照做,上了车,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医院门前,守着许多人,都是海尔的亲戚,美迪,秦中,常弘妈,付月月,付阳阳,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女qiáng人打扮的中年女人,看那模样和海耳长得有几分相似,朱壮壮猜想这便是海耳的母亲。
    看见朱壮壮,眼睛哭得红肿的付月月忙跑过来,指着她道:就是她,就是她非缠着海耳去山上,结果上去后就出了意外!
    所有人都看着朱壮壮,那些目光让她顿时觉得身体很重很重。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今天接到编辑通知,从明天33章开始入v,抱歉哈。
    33
    她不是常弘的女朋友吗?怎么又缠着海耳?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如此一来,常弘妈对朱壮壮的印象更差了。
    朱壮壮咬紧下唇,做不得声。
    壮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海耳在一起。美迪走过来,将朱壮壮拉到一旁询问。
    即使位置变了,朱壮壮一样是众矢之的。
    他约了网友去看流星雨,但是规定说每个人必须带女友,他没有办法,就让我假扮他女友。朱壮壮轻而缓地解释。
    可是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很虚弱。
    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偏偏选中了身为他表哥女友的她?
    少来了,你这个女人,整日只会撒谎,诡计多端,装出一副憨傻的摸样逗弄得常弘和海耳上当,真恶心!付月月当即反驳:那天我质问你会不会去,结果你却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如果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为什么当时不敢承认,我看分明是心里有鬼,还是大鬼!阿姨,你们不要听她狡辩,她就是个jian猾女^!
    认识以来一直处于打酱油xing质的付阳阳此时也开了口:也难怪,常弘哥最近一直忙着毕业的事qíng,无暇分身出来陪女朋友,有时候寂寞了,想和人出去逛逛,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不该是海耳,毕竟是一家人啊。
    她说话慢悠悠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每句话,每个字,却正中要害,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朱壮壮的险恶用心。
    如果朱壮壮此时能抬头仔细观察她,会发现虽然付阳阳五官模样和付月月相差无几,可却丝毫没有后者的急躁,浑身皆是沉静,而那种沉静,能让她的敌人胆寒。
    朱壮壮没有抬头,因为她已经投有丝毫的力气去关注其他,她就呆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审判。
    是她做错了,确确实实地做错了,说什么是为了将两人的感qíng理清,说什么是为了对常弘更好地负责,可实际上呢,在她内心深处,也不过是为了想要奢求一晚与海耳的独处,不过是为了证明他和她曾经是有感qíng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见人生另一种可能xing一看见后即使不能做什么,有点回忆也是好的。
    她就是这么自私,完全没有想到别人的心qíng,完全没有想到常弘的心qíng。
    而此刻的常弘正靠在墙壁上,冷冷地看着周遭,虽然自始自终没有看向她,可那双眼睛,还是如冰锥一般,将朱壮壮刺得遍体鳞伤。
    常弘,你都看见了,哪里有在两兄弟之间周旋的,这脸要还是不要?常弘妈终于忍不住了:这样的女人,还要来做什么,尽早和她断了才是正事!
    朱壮壮低着头,满心满眼里想的都是常弘的那双眼睛,从未那样冷过的眼睛。
    就在成为万人公敌时,一位护士疾步走出来,问道;谁是海耳家属?
    我是他妈妈。一直沉默的海耳妈妈站了出来。
    病人一直在叫着壮壮,你们中谁叫壮壮,进去看一下。护士小姐的这番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壮壮身上。
    朱壮壮抬起头,眼神中充满茫然,刚想抬脚走进病房,可付月月却一把将她推开:你还有脸进去,我不准你再去看海耳,你这个害人jīng,要是你还有一点羞耻心,赶紧滚,这里没人想要看见你!
    常弘妈也帮腔:没错,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女孩子,请你回去吧。
    朱壮壮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仿佛站在舞台上,周围黑暗中全是嘲弄与敌意,整个世界,只得她一人。
    就在这时,旁边的常弘忽然低吼了一声:别闹了!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此刻的常弘宛如家族中的长者,说出的话让人不由得臣服:海耳现在正在重伤,想要见她,谁也别拦住。
    说完,他三两步走到朱壮壮身边,拽起她的手臂,直接拉着她走进病房。
    病房chuáng上的海耳紧闭着双目,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脆弱得像是一碰既碎。他的额头,颈脖,胸,手,脚几乎都包裹着绷带一伤势十分严重。
    看见海耳,朱壮壮又想起了他坠下悬崖前那个微笑,那样揪心的微笑,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
    还有漫天的流星雨,那个握手,那个夜晚,所有都jiāo织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
    而此刻,海耳在昏迷中又开始低声叫着:壮壮壮
    那声音是那样虚弱,却那样坚持,让朱壮壮挥身微微颤抖。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一直站在门边的常弘忽然开口。
    朱壮壮捂住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呢,也喜欢他的是不是?常弘继续问,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他的声音。
    朱壮壮想,常弘的声音应该是戏谑的,带着笑意的,绝对不是这种带着隔绝的疏离。
    我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你们背着我相约去了山上,看流星雨,多làng漫不是?如果没有出意外,会发生什么?让我想想,你们会瞒着我继续幽会,会因为内心的罪恶感与新鲜感而对彼此无法忘怀最后qíng不自禁,要么被我发现,要么偷偷在一起,是这样吧,朱壮壮。常弘的声音很平静,可朱壮壮却从那里面感受到了qiáng烈的压抑的感qíng。
    对不起。朱壮壮终于落泪:常弘真的对不起,我并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也不想事qíng会变成这样的。
    你不想,我不想,海耳也不想,可是事qíng已经变成这样了。常弘缓声道:或许在你们心里,我才是第三者是吗?是我对你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让你烦不胜烦,让你失去和海耳在一起的机会,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朱壮壮。
    开始或许是这样想过,可是后来,后来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朱壮壮解释。
    改变了?常弘笑,这次的笑却是那样微弱:朱壮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