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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秦绶景,看着路子谦一步一步地艰难走来,看着他的世界一点点地yīn霾下来,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连光也渐渐消失;看着他慢慢熟悉着这个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大和嘈杂的校园,能够熟练的应用盲人电脑软件和书写阅读盲文。这么多日日夜夜是她陪着他一起痛苦一起难过,凭什么萧潇一来,就可以夺走?
    在他手术完后,她想了很多办法,还是联系到了那天一起见过的乔慕新,请求他无论如何,请让她再看看他,哪怕是远远的也可以。
    在所有人都走后,她站在离他不远处,轻轻地问他,教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他想了很久,却依旧是满含歉意地摇头,依稀是个小姑娘,却真的记不清了。
    许是从来就没在心上过吧。秦绶景在心底默默相问,却依旧不死心地问他是否还记得说自己的声音很好听。
    却没想,他笑容倏然间变得温柔,他说,那时太想念萧潇,你的声音很gān净,和她读书时候很像。但是如今想来,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她终于完完全全死心,她有什么可妒忌萧潇的,她唯一能够呆在他身边的原因,竟然还是萧潇的缘故。
    原来爱qíng真的没有先来后到,哪怕她先遇到了他,但是却不一定先遇到爱qíng。
    她道了别,转身离开,第一次没有任何留恋。
    Chapter 42 戒指
    题记:我只看得见他,侧头对他微笑。山盟海誓,不要缺少,人生总要有些时刻,相信天荒 地老。
    萧潇回来的时候,看到路子谦一个人坐在chuáng上发呆,秦绶景显然已经走了。
    诶?怎么这么快就让人走了?她走到他身边,碰了碰他的手,轻声问道。
    路子谦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轻笑道:我和她之间本来除了工作,原本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代沟可是深着呢。
    这句话,四两拨千斤,却将自己和秦绶景的关系再次分得清清楚楚,他是上司,她是助理,仅此而已。
    萧潇一听就听出了他话中意思,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笑眯眯道:那说起来,咱们俩之间,也隔着一条不浅的代沟呢,路教授,对此作何解释啊?
    路子谦一怔,随即哑然失笑,确实,其实萧潇比秦绶景大不了几岁,若是当年萧潇没有出国,小秦进了学院,还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学姐。
    你看,没话说了吧?萧潇见他沉默不答,心中一乐,故作严肃地打趣道,其实你就是一头喜欢吃嫩糙的老牛。
    路子谦闻言朝萧潇招招手,感觉到萧潇俯下身,气息喷在自己脸颊附近时,才yīn测测笑着开口:亲爱的,你说错了,其实我是一只爱吃小兔子的大尾巴láng。
    萧潇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把,啐了他一口,笑骂道:大尾巴láng先生怎么就这么好心放了刚才那只小嫩兔子?
    路子谦皱皱鼻子,难得显得稚气,委屈道:现在大尾巴láng是只瞎láng,吃不到兔子,也抓不到羊了,只有一只叫萧潇的小兔子肯收留,哪里还敢吃别的。言下之意颇有对要是被扫地出门的恐惧一般。
    萧潇噗嗤一笑,没好气地道:我总算知道萧安安那没皮没脸是从哪里来的了,这遗传基因实在是太qiáng大了。
    路子谦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媳妇,你都嫁给我了,咱们的闺女是不是也该跟着我老爸姓了?
    我爷爷说了,还没举行仪式就是还没正式过门呢,再说人家都三媒六聘的,我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嫁给你,想想真是亏大了。
    路子谦一听急了,连声道:凭什么呀,咱们都是受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老爷子这就是封建迷信,旧社会的落后思想!
    萧潇坐在他身边,脸上笑意不减,但偏偏语气却紧绷严肃,似乎是真有了后悔之意一般:可是我觉得爷爷说的挺对的,结婚的事qíng是我太冲动了,安安的户口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路子谦伸手摸索,手触到她脸颊,在她上扬的唇角上停住,微微一顿,无奈一笑,道:你呀,又欺负我看不到。
    萧潇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心虚,极为得瑟:就欺负你就欺负你,你要是不满就别不让我欺负啊。
    路子谦唇角的笑意也慢慢扩大,手在她的唇边流连摩挲,惹得萧潇一阵一阵苏麻的痒,不禁笑着阻止他道:诶,咱不准软bào力啊。
    路子谦眯了眯眼,萧潇心道,坏了,这可是他使坏的前兆,果然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后脑勺拖住,一手在唇畔的位置,俯身下去,轻声道:我喜欢被你欺负,不过我更喜欢我欺负你,就像这样欺负你一辈子。说完,他的薄唇便准确无误地覆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唔路子谦,现在在病房啦萧潇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满脸绯色。不管是等下护士的查房,或者是旁人的探访,被人撞见总是不大好。
    路子谦意犹未尽,伸出舌尖,润了润自己的唇畔,笑道:她们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
    萧潇语塞:这被人看到过很多次真的很尴尬好不好!!
    看,说不出话了吧。路子谦挑挑眉,随即理直气壮地说道,沉默就是表示默认,那我就继续了。
    唔萧潇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
    这混蛋先前的那绅士模样其实都是装的吧?还大尾巴láng呢,就是一大色láng,你看现在又把他那五颜六色的大尾巴给露出来了,还在她面前摇啊摇的,真是嚣张!
    大色láng满足地啃完小白兔后,这才放过她,笑咪咪朝小白兔招手,道:来,过来我这边。
    不来。萧潇扭头,颇有志气。
    路子谦神秘一笑,道:有好东西给你哦。
    萧潇哼了哼,小声嘟囔:我可不是小狗,给块骨头就往前凑。
    路子谦耳尖,她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进了他的耳朵,他偏头一笑,从枕头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红色的绒布首饰盒,极为jīng致,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偏头问道:真不过来?那我可就送别人了哦?
    萧潇在看到那首饰盒时候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好奇和疑惑兼而有之。
    钻戒?
    路子谦笑而不语,朝她伸出手,脸上一片温柔,萧潇心底dàng漾,走近一步,将手放入他手心。他大掌一反,将她的手掌翻过来,将那jīng致的红色绒布首饰盒放在了她手心。
    媳妇,你收了这个,就必须是我们老路家的人了。路子谦说话带着些痞意,但脸上和话里都是温柔绻缱的qíng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不管是什么qíng况什么环境下,每个女人在面对心爱的男人与自己表白求婚时候,总免不了感动和震撼。那从来不是物质的要求,而是女人从少女甚至是从儿童时候便开始期待的,被当做公主一般对待,她终于拥有爱自己的那个王子。并非是要求结婚戒指要有多贵重,而是那种被温柔对待的郑重其事,那是一种仪式感的庄重。
    饶是刚刚还在笑闹玩耍的萧潇,在这种气氛下,也正了神色,心底涟漪顿起,柔软万分。她端详着那个盒子看了许久,这才微微一笑,轻轻打开,里面并非钻戒,而是一枚纯金戒指,简简单单的一个环,没有任何点缀,就这样静静躺在丝绒的盒子里,泛着幽幽的柔光。
    萧潇很久都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呼吸清浅,路子谦看不到她的表qíng,听着这呼吸声忽然就有了焦躁。他按耐不住,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对不起,我本来也想定做一个钻戒,给你惊喜的。可是我如今,想为你选一个适合你的钻戒,实在力不从心。
    萧潇抬头看他,眼圈红红的。
    他没有听到回答,心中有些发虚,声音也随之紧绷了起来:这个戒指,是我奶奶嫁给我爷爷时候的结婚戒指。她过世前,把它给了我,jiāo代我将来娶了媳妇,就把这个戒指给她。所以我想
    我很喜欢,真的。萧潇轻轻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温柔,话音却带了哽咽。她很明白,钻戒再昂贵,在路子谦心目中,也比不上这枚简单的金戒指。它见证了路家二老一路而来风风雨雨之后那纯真宝贵的爱qíng。路子谦今日会把它拿出来给自己,对她而言,比任何钻石都要珍贵。
    路子谦会心一笑,伸出手来,说道:傻媳妇,怎么现在这么爱哭?
    萧潇抿了抿嘴,将戒盒放到他手中,看到他明显一愣,这才笑着嚷道:楞什么呀,快帮我把戒指戴上!
    路子谦闻言,一时间神采奕奕,就连失焦的眼眸,似乎也有了神采。他慢慢地摸索着从戒盒中取出戒指,一手抚摸她的左手,摸索到她的无名指,然后小心翼翼地戒指轻轻地套进了她的手指。萧潇的手小,手指纤细瘦长,戒指便显得有些大,空dàngdàng的。路子谦感觉戒指似乎有点松,皱眉无奈道:看来要去银楼收一收。
    萧潇摇头,抬起左手左右端详一番,万分满意道:不要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回头我在下面扎一圈红线就好。
    路子谦闻言倒是笑了:你这样做法,倒是和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
    萧潇哼了哼,伸手就想掐他:我就小老太太,我就小老太太,你有什么意见啊?
    路子谦被她掐得有些吃痛,只得动了动身子,将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给抱进怀里,笑着讨饶道:好好好,我说错了行不?我媳妇怎么会是小老太太呢,我媳妇可年轻可青chūn了。
    萧潇瞪眼:你埋汰我,我明明没有那个小助理年轻。
    路子谦顿时张口结舌,讪讪道:那你貌美,成吗?
    萧潇重重一哼:你敷衍我!我不嫁给你了!
    咱俩都合法夫妻了路子谦觉得这个思想必须得矫正过来,宁老爷子害死人。
    萧潇继续哼哼唧唧:结婚可以离婚啊,现在离婚多普遍。
    路子谦头疼,这还是那个冷静从容的萧潇吗?他可没有办法,只得好好哄着:为这个事离婚可不值当啊。你看,我现在又看不到,你在我心里永远只有20岁的模样,可比小秦年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