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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恢复得挺快,原先头晕的毛病一除,整个人比之前就比jīng神许多,加之萧潇在一旁照料,又是婚事将近,他倒是越发jīng神奕奕,器宇轩昂起来。
    住院的那几日,陆陆续续来探病的人很多,就连秦小助理也来了。那日,她穿洁白的棉布白裙,帆布鞋子,乌黑的长发及腰,秀丽的小脸光洁紧致,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青chūn气息。
    她是乔慕新带来的。
    彼时苏紫刚好也在病房,见到乔三进来,变了变脸色,正要拿包走人,却没想到他前脚进来,后脚又跟进来个姑娘,似乎是个学生,单看外表倒是gān净清纯,不过目光触及她的目光,苏紫便微微笑开了。
    怎么,乔三少最近换口味了?喜欢上清纯 学生妹了?苏紫啧啧叹了两声,目光在秦绶景和乔慕新两人之间打转。
    苏小姐您误会了,我是教授的助理,小秦。秦绶景倒是不卑不亢地答话,丝毫不介意苏紫没认出自己。
    苏紫微微一愣,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你,我就说看着眼熟呢。
    想不到阿紫你这脸盲症还没医好呢?乔三凉凉开口,话中满是戏谑,神qíng是唱做俱佳,这我家那么多亲戚,你要是记不全嫁过去可怎么办呢?
    苏紫冲他妩媚一笑,开口却是咬牙切齿:三少放心,就算你家现在家破人亡人丁单薄只剩你一个,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乔慕新皱眉沉思,神qíng哀恸:哎呀呀,真想不到,我未来的太太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不过幸亏我是个好男人,我一定会好好包容你,感动你,最后感化你的。
    苏紫冷笑一声,嘲讽道:您真是慈悲心肠,不如去五台山出家,别祸害人家了。
    乔三摇头:错错错,阿紫你不知道,我历经万千劫难,只为了渡你一人。
    这次苏紫很利落很慡快的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转身就走。乔三一看这架势,立马对萧潇和路子谦丢下一句我改日再来便急急忙忙跟着追出门去。
    萧潇和路子谦心照不宣,同时一笑,但不明就里的秦绶景却一时愣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小秦吗?路子谦面朝着门的方向,稍稍扬声问道,声音和煦。
    秦绶景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将目光落到病chuáng上,看到正由萧潇喂吃苹果的路子谦,眼底迅速滑过一抹黯然,随即软软唤了一声:教授。
    萧潇拿着牙签的手抖了抖,本该送往路子谦口中的苹果块直接送到了他鼻间。路子谦委屈地低声哼哼:媳妇,我的鼻子不要吃苹果。
    萧潇回神,将手中的苹果塞到他口中,低声道:你的小qíng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也不等他回答,拿了盘子起身,顿了顿道:我去洗盘子,你们好好聊。说完,径直离开,只是在走过秦绶景身边时候,脚步停了停,意味深长地笑道:秦小姐今天这学生气打扮,清纯gān净,可是七年前的路少最喜欢的。
    秦绶景愣在原地,而路子谦却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媳妇,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含蓄地示威警告了?
    七年前,他喜欢学生气打扮,只因为那个清纯gān净的人是她,旁人如何又怎会入眼?更何况,如今与他而言,即便有仙女站在他面前,也无济于事。
    Chapter 41 暗恋日志
    题记:我爱你,从那么早就开始,唯一遗憾的是,你从未将目光在我身上驻留过片刻。
    秦绶景很爱很爱路子谦,从他们素不相识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那时她才16,刚刚升上高中没多久,青涩懵懂,对朦胧的爱恋还是充满着希冀。她的母亲是知名财经杂志的主编,那时候有一期便是采访建筑新秀路子谦。
    路子谦是个很随和的人,秦母也是个开朗的人,两人竟然将访谈直接约在了秦家。秦母做了一桌好菜,宴请路子谦吃饭。而当时,为路子谦开门的便是小小的秦绶景。
    彼时,他穿着gān净的衬衣西裤,皮鞋蹭亮,发型gān净,眉目含chūn,整个人风度翩翩,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波光潋滟,让人移不开眼。他俯身,如对待高贵的公主一般,对小小的少女说道:亲爱的小公主,你好。
    小小的少女扎着双马尾,眼神清澈单纯,只看了他一眼,羞涩一笑,便已飞一般地奔入了客厅,直到在自己房间里的试衣镜面前,看着镜中的那个人双颊绯红,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如揣了一只鲜活的小鹿,四处乱窜,怦怦乱跳。那个优雅英俊如英伦王子的男人那带笑的凤眼,如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入了她心底那片尚未开垦的柔软,自此生根发芽。
    用餐时候,他与母亲言笑晏晏,母亲唤他路少,他笑着摇头,说他其实还是喜欢旁人叫他路工。彼时她不明白,明明听起来,路少更符合他的模样,就像那些言qíng小说里写得那般,风度翩翩,定然是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对一个热爱建筑的人而言,其他的身份都不重要,只有设计师这个身份,才是最看重的。只可惜,她明白的时候,他已经看不清图纸,更别提说设计图纸了。
    送走他之后,她向母亲旁敲侧击,而母亲只是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笑着道,这可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就是你最爱看的流星花园里的西门一样,女友保质期永远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她有些不满,直觉得想为那个英俊的男人辩驳些什么,他应该会是一个专qíng的人,因为他那样优秀。书上说,对自己的专业专心致志有所成就的人,对于爱qíng,必定也会专心致志。
    母亲那时候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容和蔼,语气慈祥,却只道了句她还小,不懂。她确实不懂,可是她却知道,那个男人,她很喜欢,和她身边所有的男生都不一样。
    那一期的杂志她看了很多遍,最后还将他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剪了下来,夹在了日记本里。他叫路子谦,家世显赫,学识广博,这些对她都不重要,她只记得,那一天,阳光明媚,打开门,有一个英俊如王子的男人,在门外对她微笑,叫她美丽的公主,从此沦陷,不可自拔。
    她扔掉了所有的言qíng小说,努力学习,目标定在了他就读过的A大建筑学院。身旁不是没有男生关注她,她无暇关注,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她的心。她想努力努力,用一百万倍的拼搏奋斗,希望能换得离他稍近一步的距离。
    每当夜深人静,疲惫不堪时候,翻看日记本里那张照片,看他目光潋滟,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便觉得浑身充满了gān劲。
    可是当她真正考上大学时候,却从母亲口中听到了他出车祸的事qíng。她找了千百万种理由,让母亲去探病的时候,带上了自己。那时候,她是第二次真正见到他。
    那时候的他,躺在病chuáng上,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头上缠着纱布,已经没有初见时候的笑容,神态憔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颓废和失落。病房里还有轮椅,在阳光下作用下泛着金属光泽,冰冷刺眼。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不敢再靠近,远远地站在门旁,看母亲与他客套寒暄,但是可以感受到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心渐渐坠入谷底。她心中的那个王子,变得那样消极颓废,对她而言,似乎又变得很远很远,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靠近他,哪怕能给他一点点温暖,她也觉得心甘如怡。
    她想,老天也许是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给了她那样好的机会。当她隔了那么久再在校园里见到他时,她欢欣雀跃,对他仰头微笑,很想告诉他,当年那个给你开门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惜他却已经看不清她。
    他应学校邀约做了老师,但是还是需要一个助手,能为他引路,帮他阅读文件,帮他翻译教材内容翻译成盲文,那样的助手,要做的很琐碎,对他而言却太过重要。
    秦绶景不会盲文,可是他却在面试时候依旧留下了她。
    他浅浅笑着问她,我也是初学盲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学?
    她点点头,似是不可置信,平稳的声线带了颤意,低声却坚定地答,我会学得很好。
    她就这样成了他的助理,一做好多年。他是个很好的上司,每天她带着他,走在校园,提前二十分钟带他到要上课的教室,然后再转身去自己该去的教室上课。有时候她课很多,路子谦便会自己提前半个小时去,只为了让她别耽误了学习。说是她帮他,很多时候,他也迁就着她。
    他很喜欢听她说话,在空余时候,常常要她帮他读报。他对她说,你的声音很好听,很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那时候她听到这话时候,是欢欣鼓舞的,总以为他还记得自己。有好几次,她冲口而出,想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为你开门的那个小姑娘,可是话到嘴边总是咽了回去。那一次母亲来学校看她,正好她带着路子谦从教室回来。那时候的路子谦基本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并没有看到她的母亲,母亲却是一眼认出了他,和自己打过招呼后,就和路子谦寒暄。
    那时候他才微笑着道:原来小秦是您的女儿,难怪这么能gān聪明。
    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大截,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认出自己。
    当萧潇出现后,秦绶景那还有半截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萧潇对他的冷嘲热讽他照单全收,在萧潇晕倒的一刻,他突变的脸色,他开始在背对自己时候一个人默默叹气,她一一看着,却无可奈何。
    当秦绶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进路子谦居住的公寓时,在他的房间里看到那幅巨大的照片时候,那颗心终于凉透,那种透心的冷,比在冬日里坠入了冰窟还要冷。
    他果真如书上所说的那样,是个痴qíng专一的人,很可惜,那个人自始至今,从来都不是她秦绶景。
    她转身离去,重重病了一场,病愈后拿着日记本里那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照片已经泛huáng,人却眉目依旧,眼光潋滟。她心中一酸,想到的却是那双毫无神采的眸子。她想,那个萧潇,会有像自己那样爱他吗?她有什么资格对路子谦冷嘲热讽,她都不知道他这些年所经历的痛苦?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路子谦身边,像一个女主人一般,为他张罗着一切?
    她很不甘心,当路子谦约了她,让她帮他整理这些年来在学校里所发表的那些论文,他要将这些连同他的财产一起,作为遗产,一起给萧潇的时候,她越发的不甘心。
    没有人像她那样爱着路子谦,默默不语,只要能在他身边,便已经觉得心满意足。她爱着他,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从qíng窦初开的少女,到慢慢成熟的女人,只想着能靠近他一点点,再近一点点,她相信再过不久,她也许就可以到达他的心里,与他比肩同行。为什么,萧潇要在这个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