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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按在书桌上,桌面十分温润,贴着他的掌心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想着,母亲说的对,他,舍得她才有鬼。
    与此同时,楼下书房里的关友梅,在铁河出门之后,好久好久,一动不动。与铁河的一番对话,让她静默如深海的心,翻起波làng。
    她捏着眉心,眼睛盯着书桌上的电话,默默的,想着这个电话,究竟先打给谁?
    各位亲:
    今天最后一更。有些晚。谢谢大家的耐心。明日尽早。多谢!OO~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五)
    关友梅想了想,决定这通电话先不要打。她站起来,慢慢的踱着步子。铁河的书房里到处都堆着东西,让她觉得拥挤不堪。走出来,到了内厅里,她感觉倒是好些了。她看着屋内的设施。
    她极少进孩子们的房间。尤其铁河这里。她来了,直接进给自己准备的那套间去。
    关友梅推开了卧室门。
    大大的空间里,有一股清冷的气息。她走进去。只是巡视着。铁河衣帽间很大,她看着。有很多年了,他们兄弟俩的衣橱已经不归她这个做母亲的打理了。铁河的衣帽间里,有一股纯粹而qiáng烈的男xing气息。她随手拨了一下,那排衬衫,像是一阵风chuī过去,chuī出了一点儿空隙,就在她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样东西。在衬衫之后。她拨开,是一个奶白色的熊仔。
    均铁河的衣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拿出来,熊仔上落下了什么,掉在地板上,她看一眼,捡起来一看,认出来,仿佛是自端手上的那一个。她看到自端手指上新戴的饰物,自端跟她说,是铁河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眉尖蹙起。
    耒过了一会儿,把熊仔和戒指都放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衬衫,看起来,像是和原来一样,这才出去。小陈和小沈在按她的吩咐收拾她带来的那些东西。她确实是打算和铁河自端住几日的,但是看目前的状况,计划有变
    佟铁河看着贴在书桌上的课程表,看了一会儿。
    她这个学期,课真重。可是没听她抱怨过。
    他吸了口气。
    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书、纸张还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那沉重的一声,似是还在耳边她的书房,从来是她自己收拾的;若她不在,就会一直乱着就这么乱着吧,他看着,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可他终是叹了口气,将那笔记本拎了起来。
    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琴音。
    他凝神细听,那琴音又没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在家,他没见她碰钢琴;她不在家,更没人会去碰但是琴音再度响起来,断断续续的,有点儿不大成调。他怔了怔,这回,不会听错了。
    他拿了支烟出来,想要点上,又意识到这是在她房间里她反对他抽烟,但是不qiáng制他戒掉他把烟丢在了书桌上。
    那琴音越来越流畅。
    他坐不住了。及至下楼来,看清楚琴前坐着的人,他的脚步停住了。沈阿姨抱着一摞儿纸盒子往储藏室那边去,经过他身边,小声儿的说:好久没有听到夫人弹琴了。
    关友梅侧了一下脸,看到铁河,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该请调音师来调一下音准了。瞧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铁河笑了下,只是说:好。
    听你大嫂说,妥妥最近爱上了弹琴问她为什么喜欢,她竟然说,小婶婶会的她也要会。关友梅的手,停在了琴键上,你大嫂就说,那阵子,阿端不是带妥妥嘛,给她弹琴,教她背诗,妥妥都好乖的我才刚想起来这个,下来摸摸琴你们小时候,我想尽了办法,也没让你们兄弟俩爱上这个。小姑娘还是可爱你父亲今天在电话里也问起妥妥,估摸着是想孙女了。过几天,让你大嫂带妥妥上来住些日子吧,横竖那边的事,还有你大哥。
    嗯。 铁河应着。
    关友梅合上琴,摸着,说:这琴真不错,都说你这儿的东西好,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倒是这个还能用得了,今儿我就先回了。
    妈。铁河看着母亲。
    哎哟,你这是什么表qíng?爷爷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我接着信儿,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了。
    铁河一惊,怎么?
    大约是这几日,心绪不佳。爷爷今年身体格外差些劲儿。关友梅低声说。
    铁河顿了顿,那
    我已经回去看过了,无碍。但我得赶紧回去真真儿的,哪头儿也叫我放心不下。关友梅她说着站了起来,那边沈阿姨已经拿了她的东西在等候了,她点了点头,只是对铁河说:我寻思着,让你们两个都冷静些也好我暂不给阿端压力;但是,若你们闹的太不象话,我可憋不住这脾气。这你是知道的。
    铁河没有接话,只是说,要和母亲一起去爷爷那边。
    关友梅眼瞅着儿子,指尖点了一下他带着淤痕的下巴、裹着胶布的手掌,道:要让爷爷问你,怎么是这么一副灰头土脸的德行?还是问你阿端为什么假期了还不一起去看他?嗯?你打算怎么说?
    铁河无言。
    小铁啊,关友梅摇着头,你想想爷爷。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走到门边,换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你当初,可是也跟爷爷保证过。她也不待铁河有反应,便出了门。铁河送出去。
    他一直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跟爷爷保证过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不起来也正常吧。他慢慢的走着,走在林间,脑子里,还是有些影影绰绰的印象,只是不愿意细究为了和她结婚,他怎么许了那么多的诺言?
    清晨六点钟,容家的司机将车子停在了丰园19号佟宅的大门口,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端。自端让他把车子停在这里,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就出来。天气有些yīn冷。自端下车的时候裹紧了披肩。
    门卫已经看到了她,忙过来。
    太太,车要开进去吗?门卫看了一眼大门外停的车子,轻声问。
    她摇了摇头,只身往大屋方向去。软底鞋子踩在卵石路上,那一颗一颗的凸起,给她熟悉的感觉提醒她,她只不过离开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她甩了一下头发。她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这个时间这里,清净、安宁。她竭力的保持着镇定,不去破坏这里的清净和安宁。尽管,越走近大屋,她的心跳越急了。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六)
    站在门前,非常自然的,她想要抬手输入密码,可是忽然的顿住了。  停了一下,想要按门铃。又停住。自端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门锁咔哒一声,陈阿姨来开门了。
    看到陈阿姨,自端对她微笑了一下,进了门,穿上门口放着的那双huáng色拖鞋。她的。静静的摆在那里,好像以前每一天,都在那里。
    阿姨,我上楼去。自端说。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陈阿姨听到,忙点头。她看着自端上楼去,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往厨房里来。想了想,她抬腕看表,六点钟不到早餐做点儿什么给阿端吃?她看上去一点儿劲儿都没有。那个样子,让人心疼。她想起冰箱里,佟夫人昨天带来的新鲜桂鱼,顿时有了主意。
    均自端慢慢的往楼上走。一级一级的,很慢。楼梯的墙壁上隔几步便有一幅画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画。自端想要看看清楚,一双眼睛却怎么也对不了焦。
    还是放弃。看清楚了又怎样呢?
    只是,这往自己房间来的路,怎么会如此漫长?
    耒漫长的,她需要中途休息好几次才行。
    好容易走到房间门口,她静静的站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确实没有声响其实不可能在的。他就算是在家,也不可能在这里吧这是她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她竟然记得了,进自己的房间也要敲门只因,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推开房门,屋子里暗的很。想了一想,才意识到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这样也好。她没有开灯,径自往书房里来。她的笔记本就搁在桌子上,备课笔记、参考书、资料,也都在。看到这些,她又松了口气。
    都在。还好都在。
    她需要的东西,在她预想的地方,让她好生安心。
    拉开台灯上的灯绳,眼前一部分全亮了。被这亮一刺,她微微眯了一下眼,停了一会儿,她拿过电脑包,拿起电脑来看一下,好,完好的那么摔,没摔坏?手指的触感她有些发呆,仔细看一眼,只觉得哪儿怪怪的;再近一些,新东西的味道她四下里看了一下,听到一点点动静,她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屋子里寂静。除了她,没有人迹。
    她咬了咬唇。将电脑搁进包里。仔细的检查着:电源、鼠标又取了一个包,把自己需要的书和资料都收好。哦,还有自己最习惯用的笔,装进笔袋里。还有她看着书桌上的台灯。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盏灯。
    她伸手过去,拨了拨灯罩上的水晶帘,凉凉的。
    她叹了口气。
    其实,想带走、能带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只要两只手就可以拿过来。就像现在。
    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仿佛在这里呆了有足足一个世纪。
    而那种qiáng烈的克制着不要看、不要想的劲儿,全都聚集在肩颈部,肌ròu酸的厉害。
    手探进衣袋里,触到一只小小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了书桌上。
    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静静的背起包,将电脑抱在怀里,走出了书房客厅的灯忽然亮了,她站住。
    他站在她卧室的门口,手扶在灯掣上,正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自端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他穿着睡衣的样子也整齐。扣子扣的严。纹丝不乱也只是那么一瞬,她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他穿着浴袍样子她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隔的远远的,似乎这是安全的距离,也是一个随时能够逃开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