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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里有话,她要问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佟铁河举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移动,那些图标随着他手指的触摸,一个一个的闪动着。
    他把手机递给自端。
    自端一把抓过了手机,动作,甚至是有些粗鲁的。而她只看了一眼屏幕,她便呆了一下。
    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佟铁河看着自端脸上的表qíng,立刻便有一种说不出是急躁、恼恨、妒忌还是什么的qíng绪照准他面门扑了上来。
    自端没有说话。
    她没说话,是没话可说,一定是。
    如果说邱潇潇还能算是捕风捉影,顾惟仁则是证据确凿。
    她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是在惦记着这个男人。
    他就横在他们之间。永远都在。她出神的时候,她微笑的时候,她在他怀里的时候
    他几乎听得到自己指骨在咔吧咔吧的响
    自端没理睬佟铁河。她在辨认着照片里的场景,她用两只手捏着这只炸弹一样的手机是,是那日午后,午后的后海,先是承敏,后是惟仁,那之后她心里绞痛。
    终于,终于来了这样一个时刻。
    不能躲,也躲不了的一个时刻
    惟仁。
    似乎有什么在奋力的撞击她的头。有那么一刻,她头晕目眩。她看着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他。
    这个晚上,在劫难逃。
    她说,好的佟铁,好的,虽然我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开始,但是,这样开始也不错。我和你谈谈顾惟仁。可是,我说之前,麻烦你告诉我,这张照片,你从哪里来的?你坦白告诉我,这照片,从哪儿来的?你不会做那种派人盯着自己老婆查出轨证据的事,你不是那种人,佟铁,这是谁拍的?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十四)
    她语气里的犀利和冷意,让他一怔。
    我来替你说。她将手机丢还给他。滕洛尔。滕洛尔,对不对?
    佟铁河看着自端,她整个人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滕洛尔,佟铁,滕洛尔跟踪我,我不知道她跟了多久,我上课的时候,她是我的学生;我下课的时候,她是我的影子你给我制造的影子。
    就自端攥着手。
    她跟他说滕洛尔,他一点儿都没有惊讶他知道,他全知道!
    佟铁河站起来,他想要接近自端,自端向后退了一步。
    堙你别靠近我。她伸出一只手掌,制止了他的靠近。
    阿端。他看着她,说,滕洛尔,我们没有什么。
    佟铁,我明白告诉你,我不信。你身上沾着她的味道,你嘴唇上有她唇膏的印子,那晚在西村你从西村回来,你你跟我发脾气,不让我见潇潇,可是你呢,你呢?你身上全是她的味道,佟铁,我受不了这个,你明白我受不了这个,我不说,可是我心里知道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她身子开始抖。而且,最令她害怕的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阿端
    滕洛尔,好,好的佟铁,你和滕洛尔没什么那么佟铁,李多娜呢?她咬着牙,瞪着酸涩的眼睛,那个名字,如果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想跟他提,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是失控了,她声音有些建立,对着他,她追问,佟铁,李多娜呢?
    佟铁河伸向自端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自端看着他脸上瞬时僵硬的表qíng,她觉得自己被火焰已经吞噬了,眼前都开始发红了明明是有些暗的屋子,只有他们俩相对的场景,竟然黑黑红红的,让她觉得憋屈、让她觉得压抑、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想停下来,可是嘴上停不下来,你们也没什么?是不是?
    阿端,你听我解释佟铁河有点儿懵,自端怎么忽然提起了DonaDona,Dona是他已经解决了的问题。
    你,最好什么也别说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自端转过身,她不能再看着他。
    只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们,这是在gān什么?
    他甩出她出轨的证据,她质问他和qíng妇的关系
    天哪,他们这是在gān什么?
    怎么这样,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李多娜,李多娜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她,和她,她们
    自端觉得自己简直要吐出来了。
    恶心。她的手,几乎是在痉挛。
    阿端!
    真的,我真的恶心。她抬起发抖的手,按着胸口。
    那里,本来是一点一点的疼,这里一点,那里一点,一点一点的汇集,汇集到现在,疼的这么真切,她都没有办法按住她怎么也想不到,心口窝那儿,看着滕洛尔,看着李多娜,是一点一点的疼;她自己想着的时候,也是一点一点的疼;可是对着他吼,她怎么就这么疼痛难忍?
    她觉得额上虚虚的冒汗,而身上的热度在散去。
    。
    她走到书桌边,扶着桌面。
    恶心,她说恶心佟铁河像被抽手打了一个耳光。他直直的看着她倔qiáng的背影,被她的这句话,刺激的几乎失去理智。
    她每一次的拒绝,每一次的冷漠,每一次的不和不要,此刻都像一支又一支锐利的箭,向他she过来,密集、jīng准、箭无虚发。
    恶心恶心他yīn冷的重复着这个词,他知道自己真是要失去理智了。他几大步跨到她身后,伸手扳过她的身子,你觉得我恶心是嘛?那你还把我当成他
    佟铁河!她惊叫。眼前的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神、表qíng、语气一切都是yīn冷而有些狂乱的,你疯了!
    我没疯,景自端。他的嗓音,低沉暗哑,你把我当成顾惟仁,一直把我当成顾惟仁,你连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咱们俩,谁疯?
    她嘴唇,已经不是粉粉的颜色,而是一片青紫。咬的。下死力气的,好像那不是她自己的唇。
    他看得到。可是顾不得。
    你那么爱他,你就那么爱他?他抓着她的肩,手上用的力气,足以捏碎她的骨头似的。景自端,你心里到底住了多少人,你念着顾惟仁,挂着邱潇潇
    佟铁河你住嘴!她大声叫道,你别扯潇潇!
    你别扯潇潇。
    下意识的,她吼出这句话来。
    不是潇潇。真的不是潇潇。
    她的手,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哀哀的看着他。
    她想她是真的被bī到了墙角。
    佟铁河被她的大吼给震到了似的,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泓秋水一般,深深的,黑黑的那眼里的神qíng,哀痛,然而坚定。
    他的心一痛。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
    他不知道多少次面对,可是,就只是眼神,她不肯说,一句都不肯说。再痛楚的时候,她也不肯说。不肯跟他说
    他真想拿手蒙住这双眼睛。
    看不清她眼里的痛,就不用去想她心里的伤;不去想她心里的伤,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她人在这里,就好了。
    佟铁,对不起。她的声音在抖,抖的厉害,对不起我心里有别人。对不起我心里一直有别人。我控制不了可是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也没瞒过你,我
    她后面的话,被他生生的截住了。
    他几乎是用咬的,咬住了她的唇。他的手,由箍住她的肩,改为抱着她的腰身和脖颈,狠狠的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
    自端急了这样一种状况,不行,绝对不行她的手,胡乱的在身后找着什么,她终于摸到了一样东西,她抓起来,狠狠的,向他砸过去佟铁河只觉得自己背上被硬物砸中,他回手,将她的手腕子抓住,她吃痛,闷闷的哼了一声,在他的唇齿之间。她手上的东西便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响。他没理会,背上有隐隐的痛楚,可是比起心里的痛楚,那不止是微不足道的他迷乱的亲着她,就只是亲他不能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可他竟然只有这一个办法。无视她的挣扎,无视她的愤怒,无视她的抗拒
    终于,他牢牢的抱她在怀里。
    。
    她说他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恶心也好他就是想抱着她。
    外面起了风。
    不知道风是往哪个方向chuī。可是那风卷着细小的沙砾,呼啸着经过窗子。那沙砾便来拍打窗上的玻璃。
    她在他的怀里,知道自己在渐渐的冷却。
    他的身体很热,有的夜晚,她会贪恋他身体的热度。想要寻索的热度,在深处,更深处。她闭上眼睛,就只要那热度。她想,那是可以的。即便是一时的。一时的热,带不来永恒的温暖。但那是可以的吧
    此刻,他这样的迷乱和躁动,让她恐惧,也让她清醒。
    她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味道,尽数吸进了她的鼻腔。有点儿呛,她咳嗽了几下,眼泪几乎出来,她忍着。
    佟铁河,我们,别再这样下去了轻轻的,她带着鼻音,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这样的互相伤害,绝非她所愿。
    景自端!
    我们
    顾惟仁,还是邱潇潇?他截住了她的话,松开了她,只是直盯着她的眼睛。就是这一瞬间,他变得冷酷。
    她默默的、默默的看着他,这一眼,似乎有万年之久。
    你回答我。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他一下。
    冷不丁的,他被推了一个趔趄。
    他呆了一下,景自端!
    她一言不发,迅速的冲出了房门。
    各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