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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再让自己镇定,也难免吃惊。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可是滕洛尔她,是不是该是这样的,和她们第一次相见一样,那样无所畏忌?还是她确实是少见多怪了,她们,都是这样的无所畏忌?
她思索着,说,照片我已经看到了。
。
滕洛尔笑嘻嘻的,挺清楚的吧?角度拍的很好,我很满意。
自端看着滕洛尔,这女孩子,笑起来,多天真无邪。
滕洛尔。
嗯。
如果再跟着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自端安静的说。
会有什么后果?
我想,你已经踏着佟铁河的底线。
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谈论我太太。
滕洛尔一怔。
怎么忽然觉得景自端那淡淡的语气里,有一种佟铁河的味道。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好像。
她忖度着这句话的意思,唔了一声,说,景老师,我是想看看你。佟哥哥是那样的一个人
佟哥哥。
她叫他佟哥哥多么亲热、多么亲昵,佟哥哥!她在心里冷笑。
看到了,看够了?我也看到了,看够了。你想怎样?
我想要佟哥哥。
自端听了,笑,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喜欢他。滕洛尔眨着眼,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
那你去问问他,你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你来跟我说,我第一代替不了当事人答复你,第二,自端笑着,看洛尔,就凭你那几张照片?
你还想看更劲爆的?滕洛尔立即问。
就算是有,你不如保存好。我不在意这个。但是,佟铁河未必肯饶你。他的顾忌比较多。自端嘴角一翘。
滕洛尔忽然笑的很诡异,你不在意,是不是因为,你也和他一样?
自端皱眉。
滕洛尔一直在跟着她。那么,她想必也看到了一些什么。
她,和佟铁河一样?
她在别人眼里,和佟铁河一样了她笑了一下。
你们这对夫妻,倒是很特别。滕洛尔也笑着,说起来,这份照片,您也该保存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她靠在车子上。
我倒要谢谢你的好意。自端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趣。景老师,我第一次见您,就跟您说过,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滕洛尔望着自端笑,佟哥哥值得我争取。
值得。
自端觉得心口发闷。
我还有事,不耽误你。
她再看一眼滕洛尔: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耀眼她转身往紫竹园走,脚底是空心糙砖,她的鞋跟,一下子陷了进去,陷进松软的空隙里,她差点儿崴倒她急忙稳住,仍往前赶路。
滕洛尔看着景自端那快速而不失优雅的步履,不禁笑了。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几岁便开始跳芭蕾、十几岁便被训练着穿着高跟鞋练仪态的,所以就算要跌倒,也一定跌的优雅大方。就像她的姐姐,哼,这么活着,有什么趣儿?
她打开车门,电话在响,她拿起来,佟哥哥啊看到照片了?她发动了车子,听着佟铁河不疾不徐的声音,咯咯的笑着,在哪儿见好,最多20分钟。她关了电话。再看一眼景自端的背影,她把车子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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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二十二)
自端在自己转过身来的一刹那,终于是把脸上的笑容揭了去。她快快的走着,往紫竹园里去。被门卫拦住,问她找哪位住客,她吸了口气,从门卫面前取过纸笔,寻到自飒的门牌号,钩钩画画,签下自己的姓名单位,然后一推;门卫看到,没再吱声短短的一行十几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这弱弱的女子,手上这么大的劲儿看脸色竟也是不怎么好的样子。果然是景小姐的本家,看起来脾气必然也不会好哪儿去。
自端没有乘电梯。自见到滕洛尔,她就觉得不舒服,她需要走两步楼梯,不想在见到飒飒的时候,是这副样子。她没有把握,自己会掩饰的很好。
自飒住的并不高,在9楼。自端站在901的门口,想了一想,确定门锁密码是1102邓力昭的生日。和佟铁河只差了一个周。自端开门的动作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门开了,她进了门,站在门口换鞋。她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子。
姐?她轻声的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自飒这房并不大,一盏壁灯,足够温暖这空间。自端把手里的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她脱下外套来,转了个身,想去卫生间洗手,她听到一声轻斥,是自飒的声音,她站住了,正好是在卧室门前。来不及躲闪,卧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正是自飒,看到自端,自飒说了句你来了。她拽着自己的睡袍,面上绯红,喘息未定。
就自端看向她的身后,看到了邓力昭,也是一身睡衣的邓力昭。顿时,她感到了一股寒意。
阿端?邓力昭一脸的尴尬,还是主动的和自端打招呼。
姐!自端没理邓力昭,她叫住自飒,你这是在gān嘛?
堙自飒被她语气里的质问弄的一怔,顿时脸上烧了起来。
我问你,你这是在gān嘛?自端站在自飒面前,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有太太、有女儿?
自飒待要说什么,只见自端已经转过头去,看着邓力昭,四哥,我一直敬重你,叫你一声四哥,你和我姐的事,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如今,你一边张罗你们家闺女的百日宴,一边上来我姐家?你想享齐人之福?自端说到这儿,声音都颤了,她真是被这一桩又一桩的事qíng给砸的头晕脑胀了。心头的火在噌噌的往上蹿。这是她姐姐她姐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阿端!自飒厉声叫道。
姐,你是不是昏头了?自端又转过脸,他是结了婚的!
你还不是结了婚的!自飒脱口而出。
姐!
飒飒!
邓力昭和自端同时叫道。
你甭在这儿说我,你和顾惟仁,你那又算什么?自飒满脸通红。
自端盯着自飒,半晌,她转过身,她有点儿头晕,她说不出话来,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她急急忙忙的往门口去。
阿端!邓力昭急忙叫道,阿端!他看到自端连外套都没顾得上拿,直接就换了鞋出门,已经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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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力昭你给我站住!自飒冷冷的叫道。她走到邓力昭面前,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下子,应该打在我自个儿脸上,但是不好意思,应该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你就挨了吧。
邓力昭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邓力昭,你看到了,我如果再和你搅和在一起,连阿端都会瞧不起我。我也会瞧不起我自己。这世上,凭谁恼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阿端不行。你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阿端,今天,阿端的日子,就是我的。还轮到你来放我鸽子!力昭试图拉她,她拂开邓力昭的手,继续说,我们在一起的那快二十年,我任你予取予求。能满足的不能满足的,我都尽量的满足你邓力昭,我不欠你什么,你别再来跟我要,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她走回自己的卧室,将门一关。邓力昭按住自己的额头。不到一分钟,她已经套上了卫衣。
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都跟你没关系。自飒从沙发上拿了自端的外套和包,走到门边,抓起车钥匙,她回身指着邓力昭,我回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滚蛋了;我不会为了你换密码,可这儿已经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你要知道邓力昭,你有今天,是你自找的,别说一句你爱景自飒,那个婚你结的不qíng愿,你就可以为所yù为。你丫要再敢打着我的旗号,四处撒野,别怪我不客气。
她开了门,我再说最后一句,邓力昭,你管好你老婆,别让她再来扰我。要是你管不好,我替你管教。
自飒丢下这句话,将门一关。
力昭走到沙发上,慢慢的坐下来,脸上已经麻木了,此刻脑子也有些麻木。
只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他以为是自飒没有带钥匙。她是常常会这样子的。
怎么这么快?他问道。自然的,好像他本来就该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那一个。但,这不是自飒。面前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斯高大的男人。
邓力昭认得他。
金子千。
自飒并没有遇到金子千,她拎着自端的东西,赶上了电梯,急忙的追到楼下,一眼看到自端已经走出了小区的大门,顿时先松了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出去。幸好她的车子就停在前面,跳上车,她追了过去。
自端出了大厦,才意识到自己既没有穿外套,也没有拿包,更是没有开车来她要怎么回家?
回家?
她脑子木木的。她不想回。今天,她不想回家。
她上楼的时候还想着,能和姐姐在一起呆一晚也好,好让她这混乱的一天赶紧的过去。
阿端!自飒叫着自端。自端没停下,只是低着头走。自飒又叫,她还是不应,自飒突然的按住了喇叭,车子尖叫,自端终于停下来,瞪着自飒。自飒甩头示意,上车。
自端拉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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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飒把她的衣服给她,穿上吧,回头你要病了,我得以死谢罪才行。
自端把衣服放在腿上。
自飒叹了口气,别生气了,刚是我不对。
沉默良久,自端才开口:姐,你不能这样。一开口,她已然哽咽。
自飒呆了一呆。
自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手帕按在了眼上。
姐,你别这样,你不要我知道你还爱他,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可是,他现在,有家庭你这样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