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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正要挂断的时候,黎星突然叫住她:“阿约。”
“嗯?”
“你昨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你说,人们常用烟火来形容美好却稍纵即逝的事物,这话不对。”彼时的黎星,与谨以约隔着大半个中国,正站在北方的寒夜里,凝望着无尽稀薄的夜色,“哪里不对?”
听闻这个问题,谨以约有片刻的沉默。
等天边月影挪了一寸,她才说:“烟火不是稍纵即逝的。”
黎星:“不是吗?”
谨以约:“不是。”
听到她笃定的语气,黎星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已经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没再追问为什么,径自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谨以约捕捉到手机那头传来的风声,“在外面?”
“嗯,”黎星垂下眼睫,看着指间燃起的那一抹腥红火光,嗓音被风声掠过,带了丝低哑,“我在星河公园。”
“这么晚了,你在那里干什么?”
“找人。”
“找人?”
夜风霎时冷了,连带着站在夜风里的人也冷了几许,黎星竭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意,从唇齿间漏出一个名字:“晏晨......”
晏晨。
这是时隔这么久之后,谨以约第一次从黎星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奶奶,刚才走丢了。”
“走丢了?”谨以约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那现在呢?找回来了没?”
“嗯。”
谨以约揪起的心,倏地回落。
还好。
只是虚惊一场。
“阿约,是我找到的晏奶奶,”纵然面朝着的代表着现世安稳的万家灯火,但黎星说出的话却飘摇得如同一叶扁舟,“可是......她不记得我了......”
黎星是名副其实的烟嗓,这样的音色经电流一放大,颗粒感就尤其分明。
连带着音色背后的情绪底色,也格外昭彰。
纵然相隔千里,谨以约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这句话背后的情绪底色,是悲伤。
“没想到啊......”黎星拖长尾音,将手中的烟头一折,摁灭。沉默片刻,谨以约听到她轻嗤一声,“她第一个忘记的人,竟然是我。”
——没想到啊,她第一个忘记的人,竟然是我。
回忆进行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就像影片少了一帧,谨以约眼前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第一个忘记的人?
这句话仿佛流星坠落,一下子击中了谨以约脑海深处的回忆。
她回想起两天前接到的罗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张之年过马路时拿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好是给自己的购买记录。
那是不是说明张之年即使得了阿兹海默症,也并没有忘记过她?
再进一步来说,张之年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
这个想法一跃入脑海,谨以约便下意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她套上一件黑色长大衣,拿上手提包,准备出门。
结果,门刚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向鸿笺站在门外,正低头往手机上打字,听到门响他才抬起头来,笑意清浅:“怕你还没睡醒,正想着给你发条微信。”
此时天光破晓,走廊里漏进来几缕熹微晨光,他就站在这片薄辉里,眉目清隽,眼底挟有春风般暖意。
谨以约感觉心底的烦乱,就这样被他的一个眼神轻易抚平,她唇角礼貌性地一扬:“向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怕你对这边不熟,不知道去哪里吃早餐,”向鸿笺把手机揣进口袋,不逾矩地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扮,“看样子你已经收拾好了,走吧,我带你去。”
“向医生,”谨以约叫住他,“其实我不是特别饿。”
言外之意,她现在不太想吃早餐。
“你现在是在跟一个医生说,”向鸿笺语速不急不缓,“你因为不饿所以就不吃早餐?”
谨以约:“......”
“不吃早餐的危害,我可以从消化系统给你讲到血液循环系统,一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向鸿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是想站在这儿听我讲一个小时,还是现在就跟我下去吃早餐?”
谨以约轻抿唇峰,一本正经地问:“在这儿听你讲一个小时,就可以不吃早餐了吗?”
向鸿笺:“......”
这姑娘还挺不按常理出牌。
“不可以,”向鸿笺语气不咸不淡,“在这儿听我讲一个小时,不仅需要去吃早餐,而且还需要你请客,毕竟我付出了劳动。”
“向医生,”谨以约索性直接说了,“其实,我是想去张之年出车祸的地方看一看。”
闻言,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