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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楠刚刚伸出小手准备却接那小虫,看到夏眠这反应又惊讶又好笑:妈妈你怕虫啊?
夏眠的确是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些软绵绵ròu呼呼的东西,看着那胖嘟嘟的条状物在地上蠕动就浑身直起jī皮疙瘩。
她搓着手臂,尴尬的小声咕哝: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亦楠脸上贼贼一笑,跑到薄槿晏身边接过小虫就追着夏眠直跑:妈妈你仔细看看,虫宝宝很可爱哦。
夏眠脸色陡变,拎着菜篮就跑得更远:不许过来,亦楠乖,快把那东西扔了!!
薄槿晏在原地驻足,嘴角噙着笑意。他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单纯的亲qíng了,夏眠也一样,他们明明是该抱在一起取暖的人,这女人为什么就总是想逃呢?
***
亦楠是个懂事的孩子,说要再陪奶奶待一晚才走,吴嫂一直没有孩子,一个人住在乡下的确有些孤单。
晚上夏眠不知道吴嫂是不是被薄槿晏授意,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夏眠看着窄小的单人chuáng郁卒的沉了脸:我,去隔壁睡。
薄槿晏结实的臂膀拦在门框前,目光沉沉俯视着她:晚上会有老鼠。
夏眠无语的瞪他一眼:老鼠又不是软绵绵一条。
薄槿晏不说话,乌黑的眸子沉沉盯着她,片刻后把她抱起直接扔在了chuáng上。夏眠陷进厚实的被褥间,险些喊出声,想起屋子不隔音又咬住牙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
薄槿晏俯身撑着铁实的胳膊打量她,忽然嘴角弯了弯:你怕软的,那我这个硬的,你一定喜欢。
他话音刚落,夏眠的手就被他按在了胯间。
夏眠太熟悉他这种眼神,只要她不顺从,很快就会被教训得很惨。
她急忙捞过被子把自己裹好,瞪着大眼睛看屋顶:我不跑了,你好好睡觉。似是怕他乱来,还刻意加了句,吴嫂他们就在隔壁。
薄槿晏覆了上来,准确的含住她的嘴唇:这样你就不会叫出声了。
夏眠被他温柔吮吸着,他的手也不慌不忙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夏眠防不胜防,被他略带薄茧的指腹磨砺着硬起的粉红顶端。
薄槿晏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舌尖舔舐着那一粒嫣红,手心肆意捏揉着她两团柔软。
夏眠又急又气,脸上火辣辣一片。
他退出些许,手指还在她敏感的那一粒凸起上若有似无的刮擦着,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腿抬起来。
夏眠咬紧嘴唇和他对视,薄槿晏皱起眉:还是要趴着?
夏眠还没回答,隔壁就传来吴嫂的声音:槿晏,你们快过来看看亦楠这是怎么了?
☆、第四十章
夏眠急忙穿好衣服就和薄槿晏跑去隔壁,吴嫂正抱着亦楠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两人出现急忙迎了上来:怎么突然出这么多红疹。
薄槿晏匆忙看了看,率先决定:马上去医院。
乡下医疗条件并不好,只有一个小卫生院,而且还没有专门的医生值班。
薄槿晏开车到了卫生院门口,夏眠和吴嫂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再刮到风。
亦楠全身都起了斑斑点点的红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夏眠急的一团乱,完全没有半点主意。
吴嫂年纪大了,看不得孩子受罪,听着亦楠小声低吟就直流眼泪:都是我没看好他,肯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过敏了,这孩子和槿晏小时候一样,过敏体质
亦楠身上有些地方的红疹直接变成了水泡,亮汪汪的好像快要破了,孩子痒得难受,小手一直去挠。
夏眠握紧他的小手,低声哄着:亦楠乖,忍忍就好了,一会医生伯伯给你看看。
亦楠也真是懂事,听到夏眠带着哭腔的嗓音,马上眯着眼小声回答:好,亦楠听话。
铁门被拍得嘭嘭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孩子更紧的拥住夏眠的肩膀,远处还传来几声狗吠。
许久里面才亮起昏huáng的灯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还留有几分惺忪睡意。
孩子的确是过敏了,医生问了许多过敏源,夏眠和薄槿晏都是摇头。
医生无奈的眼神透过镜片毫不遮掩的投she过来:你们怎么当父母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眠是真不知道,她只知道亦楠对海鲜过敏,这还是之前一次她提议去吃大闸蟹,被漠北阻止了,现在想来孩子的事儿她许多都不清楚,又如何要求孩子马上能接受她呢?
都已经快凌晨了,夏眠给漠北打电话问了些孩子过敏源的事儿,又一一如实告诉医生,那医生看他们的眼神愈加怪异了,好像在看人贩子一样。
有了漠北的帮助就顺利多了,孩子被安排输液观察一晚,亦楠原本白净的小脸上都是零星的红点,偶尔看着昏睡的孩子还下意识伸手去挠,夏眠就心里更加自责。
她无论做女儿还是母亲都是不合格的。
吴嫂在一旁的空chuáng上睡了,薄槿晏和夏眠并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孩子睡得并不酣甜的模样,两人都各怀心思。
薄槿晏伸手搂住夏眠,将她的脑袋按在肩上:现在开始努力并不晚,我们会被接受的。
薄槿晏说这番话时,心里是抱着无比坚定的信心的,他始终觉得孩子接受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当他看到半夜匆匆赶来的漠北时,心qíng就更加复杂了。
漠北进屋就直奔孩子chuáng边,低头看了亦楠好一会才回头看了眼夏眠,声音里带着明显松懈下去的倦意:没事了,已经快退了。
夏眠五味杂陈的注视着漠北,他穿着单薄的风衣,里面是一身灰色家居服,看样子就是急匆匆赶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你夏眠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漠北越是这样,她越没有脸面认回孩子。
漠北皱了皱眉,对她的yù言又止有些迷惑,片刻后才恍悟,脸上有些尴尬:我就是太担心孩子了,我天亮就走。
夏眠急忙摇了摇手:你多陪陪他吧,亦楠一直念叨你呢。
漠北坐会chuáng边,低头看亦楠时脸上净是温柔神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孩子濡湿的额发,目光沉沉落在他脸上。
夏眠和薄槿晏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一幕都有些不忍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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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楠半夜醒来一次,看到漠北时惊喜的喊出声:老爸?我不是在做梦吧?
漠北垂首注视着孩子,眼眸带笑,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尖:你觉得呢?小馋猫又乱吃东西了,爸爸妈妈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什么不该吃?
亦楠心虚的移开视线,嘟喃一句:我就想着吃一点点没事,谁知道越吃越好吃。
漠北失笑,揉了揉他的发顶,低沉的嗓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行啊,反正吃了打针喝药的人又不是我们。
老爸你实在太没有同qíng心了。亦楠指控着,嘟起小嘴,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漠北、薄槿晏和夏眠俱是一愣,漠北回头看了眼薄槿晏,两人目光相撞,都带着难辨的幽深qíng绪。
三人陪着孩子到了清晨,吴嫂和夏眠回去做早饭,薄槿晏中途出去拿药,漠北趁机问孩子:儿子,gān妈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漠北还不知道夏眠认孩子的事儿,但是看这架势,他也猜得差不多了。
亦楠这才好像想起什么,瞪眼猛地看向漠北,严肃道:老爸,妈妈说她是我亲妈妈。
漠北静静看着孩子,反问道:亦楠不信?
亦楠丝毫没有犹豫的摇头:不信,是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认我,她在逗我开心呢。
漠北帮孩子穿好外套,抱起幼小的身躯放在膝盖上,捧着他的小脸往额头上吧唧一口:儿子听我说,gān妈没有骗你,她的确是你的亲妈妈。其实她一直对你这么好,是不是和亲妈妈一样?
亦楠皱眉听着,没有回答。
静谧几秒,漠北决定一次xing说完,虽然孩子接受不了,可是这些事迟早都要揭穿。孩子再和他培养感qíng下去,怕是永远都不会和夏眠、薄槿晏亲近了。
还有,我不是你的亲爸爸,gān爸爸才是亲的。
亦楠被复杂的关系闹晕了,小眉头蹙得更深。
漠北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宝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人活在世界上总要说一些不得已的谎言。妈妈就是这样,她一直很爱你,看着你就在身边却不能相认,她也很痛苦。
亦楠眼眶开始发红,抿着小嘴紧紧盯着漠北。
漠北被他看得难受,移开视线:你爸爸,其实就是薄叔叔。你一直很喜欢他不是吗?
亦楠忽然肩膀开始抽动,眼泪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抽抽搭搭道:老爸你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要娶新老婆,生新宝宝了。
漠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亦楠越哭越伤心,好像真的要被漠北抛弃一样,小手揉着眼睛:我不要别人当爸爸,也不要妈妈了,我只要漠北爸爸。
薄槿晏刚刚推门进来,孩子伤心委屈的话语清晰的落尽他耳中,挺拔的身姿蓦然僵在门口,他沉默的看着漠北和孩子,手里的药盒被他攥得扭曲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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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最后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向孩子解释清楚这一切,亦楠听完后忽然有些惧怕夏眠和薄槿晏,总是惴惴的看着他们,离得极远。
回去的时候亦楠坚持要坐漠北的车,小手拽着漠北的衣角戒备的看着薄槿晏和夏眠:我要和爸爸一起。
夏眠哀伤的看着亦楠,小声询问:宝贝,你讨厌妈妈了吗?
亦楠咬了咬嘴唇,往漠北身后躲了起来。
夏眠受伤的望着孩子,漠北抚了抚孩子毛茸茸的脑袋,对夏眠和薄槿晏道:只是暂时的,以后就会慢慢接受,这个过程急不来。
亦楠忽然又探出头,坚定的补了一句:不是暂时的!
夏眠和薄槿晏一愣,亦楠就拖着漠北的手拼命往车边走:爸爸快走。
漠北无奈的对夏眠比了个手势:等我电话。
夏眠和薄槿晏回去的路上都没再说话,来的时候她满腔热忱,而今回去的时候却是心思繁杂。在孩子的事儿上她一直知道自己办的不妥,是她把孩子亲手推离开自己的。现在想让孩子接受就bī着他接受,哪有那么简单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