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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遇自中风后,并无好转,现下只用药物吊着,待池鹿鸣归来。这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姑嫂两人无需忌讳,三言两语就告知了真实情况。
    池鹿鸣待进去时,沈访娘拉了拉她,叮嘱道:“妹妹不可太过伤悲,需要顾念母亲。”池鹿鸣点点头,刻不容缓地进去了。
    沈浮端坐在池遇床前的雕花椅上,神情黯然,夕阳照在她的头上,灰白的头发尤其刺眼。
    池鹿鸣心下一酸,速走过去,跪在她跟前,唤了一声母亲。沈浮抬头看她,并没有要向当朝宝庆王妃见礼的自觉。她摸摸池鹿鸣的脸,问道:“累了吧?”仿佛女儿并不是一别三载,仅仅出去逛了一圈集市而已。
    池鹿鸣握住母亲的手,摇了摇头。沈浮又对女儿轻声道:“快去看看你父亲吧。”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池鹿鸣连忙起身又朝父亲床边走去,她的父亲池遇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仅微张着口,喘着一口残气。床周有许多人,医士与下人都纷纷向她见礼,但她都顾不上他们。
    这一霎那,她恍然又回到了附马外公去世的那个寒夜,似乎也是在个房间,也是一群人。尽管现在是盛夏,但她忽然觉得全身寒冷异常,她的父亲,就要离开他们了。
    池遇一直昏迷,仅有微弱气息。池鹿鸣虽然答应了嫂嫂克制情绪,但见到父亲如此,还是忍不住大恸。
    她的父亲,当年亦是京中美少年,娶得母亲伉俪情深;人到中年,败走东洲,又痛失爱子;至大祈朝,陷入牢狱,后隐居乡间,没没无闻。如今迁回京都仅三年,却中风濒临死亡。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池鹿鸣深恨自己多年以来未能侍膝下,此刻更是内疚与自责。
    池鹿鸣趴在床前,连声呼唤父亲,但池遇毫无反应,依然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池鹿鸣更是伤心,抚摸父亲的消瘦的脸,泪流不已。沈访娘上前来,与小满将她搀扶至偏室,叫人奉上温水,小满为她抹脸卸钗,换了家常衣裳。待她喝过一杯温茶,她逐渐冷静下来。
    沈访娘唤过医士,让他向王妃禀告情况。医士道:“老大人自五日前更见不好,已是用参在吊着,只待王妃归来,但此法不可久用。”池鹿鸣深知回天无力,亦无法强求。见医士讨自己示下,她顷刻难以决定,回道容她与家人商议再定。
    池鹿鸣与沈访娘坐下,让人叫来池非也,与他商议该如何办。池非也一昧推让道:“侄儿不敢擅专,请姑姑作主。”
    池鹿鸣道:“现下你是池府男主,姑姑是出嫁之女,你先拿个主意。”
    池非也道:“生与死皆人生之数,祖父如今之状,我若是他,不如仙去。”
    池鹿鸣闻言大怒,转头对沈访娘道:“他这个样子像谁?”池非也见她恼了,退后几步,立在一边,并不辩解。
    沈访娘并不恼,拉着她的手道:“妹妹,莫要杯弓蛇影,你究竟是恼他,还是恼他的话?”
    池鹿鸣盯着侄儿池非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叹气,她理智亦认可非也的话,但她潜意识里更怕非也这种口气与腔调,像极了兄长池鹤鸣。
    这时,沈浮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看了三人一眼,坚定道:“我来作主,让他去罢。”
    池鹿鸣与沈访娘皆起身惊道:“母亲!”她们俩万万没想到,一向固执的沈浮会最先放弃。
    池非也过来,搀扶祖母,沈浮看了一眼孙儿,又抬头看向窗外,片刻后轻声道:“他早在鹤鸣走的那时就走了,现下只是一个肉身躯体了,不如就此解脱吧。”
    池鹿鸣走过去抱住母亲大哭,她的父亲,这浑浑噩噩十多年,受尽了精神的折磨,早已是行尸走肉了。
    池鹿鸣想了想,终是不忍,哀求道:“今日女儿才回来,待我再伴父亲几日吧。”
    是夜,池鹿鸣与池非也守在池遇床前,池鹿鸣自是毫无睡意,非也在灯下看书,不焦不躁,倒真是沈访娘与池鹤鸣的嫡亲儿子。
    到了五更天,池遇喉咙忽然发出声响。池鹿鸣大喜,急忙扑过去,期待他醒过来。他眼皮动了动,终没有醒过来。片刻之后,喉咙又动了几下,又无声响。又过了一会儿,渐渐没了气息。
    池鹿鸣伤心不已,连声唤道:“父亲,我是阿鹿,你醒醒,看我一眼啊”。池遇全无反应,不知他至死是否知道女儿已回到了身边。
    池府丧事是早就准备好了,天大亮时,丧棚已扎起来了,挽联亦挂在门上了,上上下下孝服都穿好了,钟伯带着众人有条不紊地接待吊唁宾客。
    池鹿鸣哭过一场,终也只能作罢。她奔波数日,至此方懈,竟是疲劳至极,沉沉睡去。
    沈访娘将事情安排打理好,一直随侍婆婆前后。沈浮表现出异常的平静与坚强,许是年龄大了,她不再像当年对父亲、对儿子去世时那般执着于生死了。
    至晚间,竟迎来一位贵人,宝庆王率人到了。原来他知道讯息后,安排好各项事宜,比池鹿鸣迟了三日赶来,但他一路多是骑马,故用时更短,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待他见到池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