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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碍眼了,早早说完,早些启程,亦不要快马加鞭了。”说完,抱起不悔自进去了。
    丘原与池鹿鸣看她走后,彼此对视一笑,又亲热说了些话,无非都是些相互叮嘱与勉励之言。丘原也催她快走,她还有半日路程,再晚就不便了。池鹿鸣正事还未说,焉肯就此离去。她牵着马绳,并不上马。
    丘原见也恋恋不舍,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池鹿鸣就他的话题,鼓起勇气渴望地问道:“何日可朝夕相处?”
    丘原脱口就道:“待将功名献美人。”他不是敷衍她,年轻的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功名利禄,感情与婚姻自当后期再说。
    池鹿鸣与他一样历经过艰难,现下也当着公差,说不出“浮云富贵非公愿”之类的话来。他们彼此走来,都知道对方心里的不甘与期望,现下他们都还未到“百年间”,尚放不下手执金吾立于朝堂的梦想,还领悟不了“只愿公身健”的淡达。
    入骨相思知不知
    池鹿鸣秋赴双河未曾为自己讨来婚约,不想却在上京促成了一桩婚事。
    一个冬日,当池鹿鸣再次出宫休沐时,她在沈宅收到了曾亿的信函。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地址。曾亿在信函中说,她现下已除服,约池鹿鸣见面,且再三恳求不论她何时从宫里出来,务必要相见一面。
    曾亿的执着让池鹿鸣鸣很是为难,她并不想见她,更不想去曾府。但念在她一向纯真地依恋自己,又数次在海棠面前维护过自己,究竟不好不应。不知曾亿是有何事,池鹿鸣就着了个人按她说的地址去传信,至于她今日是否能出来,就看彼此缘分了。
    一个时辰后,曾亿匆匆赶到了。她现下已除服,着一身蓝衣很是明艳。想来她在曾倍府上,上无父母约束,海棠又管不住她,故颇为自由,可随意出入。
    曾亿看了看池鹿鸣的宅子,问她为何不将池伯伯他们接过来,池鹿鸣解释这只是舅父的宅子,并不是她的。况且,即算是她的,母亲想必也是不愿来上京的。她到皇宫任女官,母亲定也深感侮辱,只是无法发怒而已。
    曾亿又顾左右而言他,讲了许多废话。池鹿鸣悠悠地端起茶杯吓唬:“你若还不说正事,我可是要回宫去了。”
    曾亿低了头,半日才羞涩道:“我看上了一个人,想请姐姐作媒。”
    作媒,池鹿鸣险地一口茶水全喷出来,她一个未婚女郎给人作媒?曾亿见她如此,很为自己的突兀歉然,忙向她解释:“因为这人姐姐你也认识,故想劳烦姐姐。”
    池鹿鸣问:“你是说卢公子?”曾亿含羞不语,脸色红晕,点了点头。
    池鹿鸣道:“你要我向谁去说媒?向卢公子?”池鹿鸣不明白,如若两人两情相悦,何必多此一举;若是要走媒妁程序,那也应该去找官媒,这亦太好笑了。
    曾亿扭捏了半日,手不停地卷着自己的衣襟,道:“他不愿意。”
    曾亿一向直率大胆,想来已对卢不言表白过,遭到了拒绝。原来不是要作媒,是要当说客。池鹿鸣道:“此事又不可勉强,我亦无法。”她表示爱莫能助。
    曾亿求道:“好姐姐,你与他熟悉,你帮我去问问,若他真对我无意,我绝不强求。”池鹿鸣想,人家都拒绝你了,还要说吗。
    曾亿只看着鹿鸣,满眼哀求,叫她不忍拒绝。池鹿鸣看着这个粘上来的妹妹,只得答应为她走一趟。曾亿千恩万谢,自己在沈宅等待。
    池鹿鸣叫人套了车,往卢不言素日所在的首饰店而去。他今日不在,一问,原是家中母亲病重在家侍疾。池鹿鸣要了他的住址,又赶了过去。
    有东城一个小巷子里,池鹿鸣找到了卢不言。他赁着两间小屋,家里除他之外,还有生病的母亲与埋头读书的弟弟,池鹿鸣与他们一一见礼。卢不言忙里忙外,煎药端水,极是孝顺。池鹿鸣看了心酸,想他肯定是为着弟弟考学,才迁到上京来,而此间居,大为不易。现下他母亲生病,他延医问药,想来费钱又费力。或许让曾亿渡了他,也是好事。此念想起,池鹿鸣自己也吓一跳,什么时候起她也会有这种想法了。
    路家虽无长物,但极是整洁干净,如同卢不言本人一样干净爽利。池鹿鸣直接说了来意,卢不言只是不语。池鹿鸣大胆相问:“卢家哥哥不愿意,是否有顾虑?是不喜她八字命硬,望门而寡?”
    卢不言闻言连连摇头摆手,道:“我这等身份,如何敢嫌弃她。况且,这亦不是她之过错。”
    池鹿鸣见他真诚之言不似推脱,实为维护曾亿,又问:“你是担心她的家人么?”卢不言不回答。
    池鹿鸣想了想,与他分析道:“她家族虽富贵,但现下因克夫一说,无可能再为家族联姻。据我所知,她的父母很是宠爱她,必会为她着想,如她所愿。且她的父亲一向极重读书出仕,你亦出身官家,莫妄自菲薄。”卢不言苦笑,若是大祥还在,倒是出身商户的曾亿高攀了,可现下倒换过来了。池鹿鸣想的是曾亿既然有请动她来作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