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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见儿子不信,实言告知道:“据我所知,圣人对段氏亦有防备,都派了人监视。”
    池鹤鸣闻言不语,沉默了良久才道:“但愿是我多虑,我亦愿圣人成就伟业,父亲得偿心愿!”
    父子散后,各自回房。济泉县主见池遇似乎并不高兴,问其何故。池遇沉默不快,他自己的儿子被驸马养得似乎缺少些刚气与果断,这令他深感遗憾。但此话他怎好对夫人讲,只道无事。
    池鹤鸣回房后,与沈访娘絮叨了些家事,抚抚她的小腹,拍着她先睡了,自己想了良久,难以成眠。
    半夜访娘醒来,问他怎么了?他答非所问,道不知舅舅沈沉此刻在哪儿。沈访娘对这位另类的族叔久仰大名,难得一见,无法附和说什么。
    两人安静了一会,池鹤鸣又道,要往乡间买一所宅子。访娘笑道,他堂堂少年翰林莫非要采菊东篱下?鹤鸣笑笑,亦觉不可能。
    彩云易散琉璃碎
    池鹤鸣并不肯遵循父训休假,他次日照常上朝,散朝后归来与家人一起用午膳。 天气炎热,沈访娘胃口尤其不佳,池鹤鸣爱怜地看着夫人,让待女先送她回屋休憩。饭毕,池鹤鸣起身,逐一唤过父亲、母亲与妹妹,先行告退了,大家皆不以为意,随意应了。待池鹿鸣数完碗中的米粒,也都各自散了,自回房午休。
    夏日的江南,分外燠热,树叶一动不动,一丝风儿也没有,蝉也没有,天地间无声无息,只有赤日高悬,无声地发出威力,毫无慈爱之心。
    池鹿鸣格外不耐热,烦躁不已,况且她打小就不爱午睡。她厌憎睡觉,既然死后自当长眠,生前又何必久睡?她走到兄长的院子,想去池鹤鸣那找本书看,或者跟兄长说说话,吵吵他,找点事做或许能让自己烦躁的心沉静下来。
    炎热的正午,沈访娘正在榻上睡着了,旁边有一个未做完的针线小物样,池鹿鸣拿起来,看了看,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兄长池鹤鸣此时竟然不在屋子里,奇怪,他午间一向都是安静地在屋子里看书。侍女轻声说道,公子午饭后就带着界水去曲水纳凉了。
    原来这个八风吹不动的大圣人也烦躁了,也会跑出去玩水。池鹿鸣笑了笑,看来她这个哥哥也不是不理尘世的谪仙嘛,还是有些少年生气的。他的书桌上有一篇近日写的字,是屈原的《离骚》,池鹿鸣没兴趣细看。她胡乱翻了一阵,并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书,悻悻地走了。
    池鹿鸣又去了父母院子,父亲在外厅与管家顺伯商议门户安全问题,家主总是有操不完的心。他见鹿鸣不午睡,瞪了她一眼,鹿鸣不招惹他,迅速溜进里屋。母亲在午睡,因为没有冰盆,她睡得并不安适,一直皱着眉。池鹿鸣给她打了会扇,没几下就觉得累了,仍把扇子甩给侍女。
    池鹿鸣恹恹地回到自己屋子里,百无聊耐,靠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翻到一首诗,正是岑参的《碛中作》:
    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平沙万里让鹿鸣想起了梅砚寒,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到了塞外,是否顺利地找到了梅姐姐。她与砚寒自幼来往,有很多一起玩乐的吉光片羽,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总是忆起那年七夕的夜晚,在月色中,着靛蓝长衫的少年趴伏在灌木丛中对着她灿然一笑。
    后来,这一切都自零陵民变戛然而止了,他们两人甚至连正式的告别与送别都没有。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该怨谁,是恨造反的乱军?还是守不住阵地的父辈?这让她很头疼,她不想去想这些事,这些都是父亲与兄长他们应该去想的,接下来该怎么收复京城也是他们男人去做的。自东迁后,她没有添乱,还很能够忍耐,这已经让大家刮目相看了,尤其让兄长很欣慰,都连夸她几次了。
    想着想着,她和着汗水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中,她没有梦到远在天边的梅砚寒,反而梦见了日日相见的兄长。在梦里,池鹤鸣穿着那一年京城最时兴的细纹长衫,侧侧地对着她,没有说话,慢慢地朝一个黑色的坑道隐去……
    朦胧中,池鹿鸣醒了过来,醒来更是热。这梦有点奇怪,同吃过午膳才散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兄长竟然又入了她下午的梦。
    她问梧桐:“什么时辰了?”梧桐端了盆温水进来,笑道:“申时了(下午四点),姑娘这一觉好久。夜间凉快,倒要睡不着了。”
    池鹿鸣起身洗了脸,换了衣衫,喝了凉茶,凉爽了许多,也渐渐有了胃口,准备去与母亲用冷淘点心。
    池鹿鸣刚走到正院廊上,就听见一阵嘈杂,只听到兄长池鹤鸣的小厮界水在大声嚷嚷,很急切,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池鹿鸣疾步走到花厅,只见界水一身水跪在地上哭号:“公子去了,奴才该死!”一边反复念叨“公子去了,奴才该死!”一边磕头不已,直磕得脑门血水交织。
    管家顺伯持重,上来扶住界水不让他乱撞,厉声责问:“怎么回事?”
    界水礼仪全失,在院子里长声呼号不已。池遇拄着拐,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