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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打算了。
梅边站在原地,全身发寒。
这里是他的家,房子被卖了都不知会他一声,梅暗飞好歹是他亲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带着雪芽离开了,梅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痛,痛到他站不稳,坐在了屋前的台沿上。
车夫见梅边有恙,下车招呼道:“梅公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馆。”
“不用。”梅边捂着心脏,面色痛苦道,“我坐一坐,缓过来就会好。”
梅边低头去看放在身旁花婶婶委托要交给雪芽的箱子。
这箱子到了最后,还是没能送到雪芽的手里。
“天意如此……”梅边念道。
上天若是捉弄起人,会把人玩得团团转,逗得天上的人开心,惹得地上的人一片哭嚎。
梅边在那间修整的客栈屋前坐了很久,待到了天黑,眼神恍惚地起身离开,车夫见他终于要走了,打起了精神,迎着他上马车。
转眼见到他把小箱子落在了客栈的台阶上,车夫说道:“梅公子,你忘了拿箱子走,我去给你拿上……”
车夫就要去替他拾回箱子。
梅边踏上马车的阶梯,眼神哀恸:“不用替我拿上,那箱子是花婶婶留给雪芽的,箱子就留在那里,雪芽回来会看见的。”
车夫听他这话是个糊涂话,从客栈小二的口中,车夫知道了梅暗飞带着雪芽远走,不会回来的话。
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怎能回来看见留在屋前的箱子?
“走了,我要回家了。”梅边坐在马车上,闭上双眼养起神。
回家?车夫更糊涂了,庄府怎么会是他梅边的家?
0074第74章:秋风起
未走进庄十越住的院子,梅边突遭不安,心脏像被什么给一下抓住,呼吸都带着刺痛,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握着给谭秋龄带回来的糖葫芦,探步走进去,树叶飞落在他的肩头上,脚下生起风尘,穿过了几棵树,见到谭秋龄四肢跪地,趴在屋檐前,低栽着头,手按在心口呕吐着。
吴茵蹲在一旁,替谭秋龄轻锤起背,手里端了一碗清水,在谭秋龄呕吐的间隙,把水送去谭秋龄嘴边,让她喝下。
谭秋龄没有胃口喝下清水,捂着嘴连连摇头。
“这是怎么了?”梅边忙不迭跑去了谭秋龄身边,扶过几乎都要吐趴下的谭秋龄,跪坐在她身边。
谭秋龄胃里吐空,嘴里全是苦味,虚弱无比。
梅边瞧她眼神好在是没有散,瞳孔能聚神,可梅边的手,还是免不了发起抖。
临走之前看她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就吐成这般模样了?
梅边把谭秋龄揽进怀里,手背抚着她的脸,对吴茵问道:“二少奶奶,她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
“她吃的饭菜和我们都一样,没吃什么不该吃的。”
吴茵看梅边这样抱着谭秋龄,于礼不付,正要提醒,倚在梅边怀里的谭秋龄揪着他的衣襟,埋头又吐了起来。
胃里已没什么可吐,谭秋龄从嘴里吐出的全是口水,每一次呕吐,谭秋龄全身发力,身体都要抽搐一次,呛出了眼泪。
梅边急红了眼,这才刚处理完花婶婶的后事,坟堆的土还是新的,回来就见到谭秋龄吐个不停,他心颤,双臂环上她,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声默念着,没事,没事的……
谭秋龄吐到说不出话,靠在梅边身上没一小会儿,反胃的感觉就卷土重来。
怕弄脏梅边的衣服,谭秋龄推开他就吐起了酸水。
“呕——”
庄十越探了一个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梅边一见庄十越出现,焦灼到声音都哑了,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庄十越,说道:“二爷,秋姑娘一直吐……”
庄十越没有表态,捂住鼻子垫着脚尖,走到他们身边,一把顺走了梅边为谭秋龄买的糖葫芦,头都不回地跑开了。
“我想起来了,昨夜剩了两个没吃完的辣椒,中午吃饭的时候,秋姑娘馋那辣椒,把辣椒捣碎拌饭吃了,定是那辣椒吃坏了肚子。”吴茵直起身,把碗中的水往地上一泼,居高临下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说道,“梅边,去请郎中。”
梅边一早就想请郎中了,只是吴茵不开口,庄十越不说,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厮,无权私自请郎中。
这会儿吴茵终于说出请郎中的话,梅边点头说好,刚起身要走,右手就被一双手拖住了。
谭秋龄用尽力气拉住他,不想他离开自己。
“我去给你找郎中看病,看了郎中,你就不会吐了,”梅边蹲下来,小心地摸上她那张惨白的脸。
她眼底是无穷的黑,看不到一点的亮。
生病难受时,最想陪伴。
谭秋龄想他陪着自己,哪怕忍受呕吐,也不想他就此离开。
见谭秋龄还是不肯放手,梅边当着吴茵的面,在谭秋龄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薄唇触及到有些发烫的额头,他哄孩童似的,哄着她说道:“你在心里数三百下,三百下数完,我就带郎中回来了。”
若不是那恶心上来了,谭秋龄断然是不肯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