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33

      ,之所以说是“模糊”,是因为并没有真的清醒,人只些须有了点意识,很快又被昏『迷』的巨手给攫了回去。
    当时,他只觉得四周车声嘈杂,身体不受控,颠扑滚动,拼命睁开眼时,认出这是自己的后车厢,边上的两大件都很眼熟:装孙周的帆布袋和装狗牙的行李箱。
    真是风水轮流转,而今轮到他也屈身后车厢了,只不过没装袋,手脚和嘴都被胶带捆扎得严实——他猜测应该是聂九罗在驾车、而车子正行经闹市,因为四面声源很杂,有车声、喇叭声、排气声,还有商家做促销活动的广告,嚷嚷着“特惠大酬宾、仅限今天”云云。
    他听着广告,又坠入了无际的黑暗,不过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昏过去了,昏得无比焦灼,自觉一直在黑『色』里奔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一股阴风穿肉透骨,激得他整个人一片冰凉。
    炎拓睁开眼睛。
    不是幻觉,是真冷。
    天已经黑了,视野内伫立着更加黢黑、轮廓线条拙朴的山体,再高处疏落闪着几颗针尖样细小的星。
    北方的秋天,一入夜就凉得够呛,山里又要低几度,后车厢门开着,山风嗖嗖往车里灌,而他就斜躺在正当风的地方——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穿膛风”,穿透了他的胸膛,兼心肝肺肠。
    炎拓蜷起了身子取暖,渐渐的,他听到了人声,被风吹过来的、两个人絮絮说话的声音。
    他挪转着僵直的脖子,向声源的方向看去。
    太暗了,好在借着车内仪表的微光,他能隐约辨认出那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聂九罗,他对她的身形轮廓可太熟了,嚼穿龈血、磨牙切齿的那种熟;另一个他没见过,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前额至后脑的廓线很顺滑,不难猜测梳了个大背头,而从声音判断,这男人应该有些年纪了。
    他凝神细听,尽可能去捕捉飘在风里的声音。
    聂九罗:“……孙周呢,还能不能救?”
    老男人迟疑的:“不好说,尽量吧,要是早点就好了……这都扎根出芽了。”
    聂九罗:“对了,之前孙周失踪,我报过案,当时没想到……”
    声音在这里低下去,炎拓没听到。
    “……想办法销个案吧,安排他『露』个面或者往家里打个电话都行。”
    老男人:“这你放心,我们会把事做周全的。”
    聂九罗:“还有……”
    炎拓看到,她从裤子后兜里掏出什么递给老男人:“炎拓的手机,我试过了,拿他右手食指可以解锁。有一个问题……”
    说到这儿,声音又轻了,炎拓知道事关己身,用力抬起脖子,想尽量往那一处凑,好在过了几秒,她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他母亲就叫林喜柔,但是我查过,当了二十来年植物人了,怎么会跟他有这么多通话来往呢?”
    炎拓额头沁出一层汗,但顷刻间就被山风给吹没了。
    老男人:“会不会是他母亲身边的护工?”
    聂九罗:“那不知道,反正,后面就是你们的事了,跟我没关系。查出什么来,想跟我说就说,不想我知道,就不说。”
    老男人笑了两声:“聂二,大家自己人。”
    聂二,不是聂“九”罗吗?
    聂九罗:“别,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跟你们不是自己人。说正事,估个价吧,车上三件货,值多少钱?”
    老男人苦笑:“谈什么钱哪,聂二,我跟你家两辈子的交情……”
    聂九罗打断他:“不谈交情。三件货,不重样,我算你一百万,不贵吧?”
    炎拓听糊涂了,先时他以为聂九罗和这老男人是一伙的,可现在讨上了价钱,像是寄件领薪。
    老男人叹了口气:“不贵。”
    聂九罗:“那就一口价,消一百万的账,从我欠你的债里扣。”
    炎拓越发听不懂了,不过他每一句都记牢,再『摸』不着头脑的信息也是信息,是谜总有解密的一天。
    话到这儿,很明显是要收尾了,老男人:“你怎么走?要么我给你留辆车?”
    聂九罗:“不用,手电给我就行,我自己有安排。”
    说完,两人都朝车子这头过来,老男人径直去了驾驶座,聂九罗走到车后,帮他关阖后门。
    正要拉下车盖,聂九罗忽然看到炎拓的眼睛,车后厢很暗,他的眼睛是亮着的,亮得极幽深,一直盯着她。
    聂九罗笑了笑,朝炎拓俯下身子:“不能怪我,你自找的,好好的人不做,干嘛去当伥鬼呢。”
    说完直起身子。
    老男人已经打开了车内灯,炎拓看到聂九罗的脸,她敛去了笑意,目光下掠,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一摊人人避之不及的狗屎。
    再然后,砰的一声,车盖重重阖上了。
    ***
    聂九罗目送着车子走远,这儿虽然是山口,跟山里也没什么不同,车光和引擎声很快就被厚重的山体和憧憧的密林给吸噬了。
    她原地站了会,这才拧开蒋百川留给她的狼眼手电,调好亮度之后,循着另一条路往外走。
    这里是山脚,离着行车道还有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