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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个白色瓷瓶,低声道,“是冬荣托我送来的,他敬重老管家...”
    “滚。”老管家歇斯底里地咆哮。
    霍权被震得抖了抖,双腿不听使唤的进了门,“老管家。”
    赔礼的话刚到嘴边,床上躺着的人突然痛哭起来,“大人,你可算来看老奴了啊。”
    老管家双眼一眯,眼泪就哗哗哗地外流,“冬荣仗着追随大人多年就在偏院胡作非为,连我这个管家也不放在眼里啊,冬青欺人更甚,公然嘲笑讽刺我老态龙钟赶紧让位...”
    他哭得伤心欲绝,说到后边嗓子都哑了。
    霍权走到床边,气弱道,“我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老管家睁眼,眼泪悬在眼角要掉不掉,他抓起被子抹了一把,“嘿嘿,是吗?大人是不是担心老奴了?大人别担心,冬荣下手虽狠,老奴也是有底子的,这点伤不碍事...”老管家笑眯眯的,笑容很满足,“老奴脚走不动了,脑子还清醒着呢,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霍权哑然,这下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床边的小厮机警,顺势接过了话,“老管家智勇双全,听说罗忠欲弹劾大人杀了赵梁,立即吩咐小的散播真凶另有其人,坊间已没人怀疑大人了。”
    提起此事,老管家得意地冲冬青挑了挑眉,霍权咽了咽口水,“老管家费心了。”
    “替大人分忧是老奴的本分,小姐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老奴好生照顾你,都怪老奴没用,害大人离家这么多年,南境清苦,大人你受苦了。”说着,老管家又开始抹眼泪了,却也不忘偷偷冲冬青挤眼睛,冬青哭笑不得,回京后,老管家明面上客客气气的,背地没少骂他们,虽然待冬荣真心,却也想从冬荣嘴里多套些话。
    他没有和冬荣说过而已。
    此番看老管家高兴的样子,冬青打开瓷瓶,勾了药膏亲自替老管家抹上。
    老管家老老实实趴着,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强忍着疼痛和霍权说话,“赵梁已是丧家之犬,大人杀他未免太抬举他了。”
    霍权恍然,人不是老管家杀的。
    “我没杀他。”霍权说道。但没多解释。
    老管家后背有两道伤很重,是他还手冬荣没控制好力道留下的,药膏涂在伤口有点凉,他躲了下,又道,“杀不杀无所谓了,任他罗忠明察秋毫也查不到大人头上来。”
    他没杀人,不怕罗忠查。看老管家背上横竖相间的伤痕,霍权什么也没说。
    晚间,守门的侍卫又送了消息来,说兵部抓到的八个人里,有两个没熬过酷刑死了...他们的人不知道还能熬多少天。
    霍权身心俱累,自从知道抢劫官银是聂凿所为,他翻卷宗就小心翼翼得多,生怕不留神暴露了‘自己’的罪证。
    问题是‘自己’犯了多少罪他还心里没数,想遮掩太难了。时间不等人,兵部抓的是清点官银的小官,他跳过薛向志的死,直接查和官银有关的事。
    又是一宿没睡。
    第33章 033 栽赃污蔑
    窗外投来淡淡的灰白色光芒时, 霍权阖上了卷宗。
    桌案上铺满了巴掌大的纸,这些都是他看卷宗时发现的疑点,多如蝼蚁, 看得人双眼发胀,脑袋泛疼。
    刚伸出手准备收拾这乱糟糟的桌案,听到窗户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声音很轻, 霍权偏头望去, 一根手指戳破窗户纸伸了进来又缩了回去,然后有个圆圆的脑袋冒了出来,眼珠刚好贴着戳破的小洞,语气稚嫩清脆, “爹爹,你说煜儿熬夜写功课长不高, 小心你也长不高哦!”
    霍权噎住, 垂眼收好纸, 顺手拉开抽屉放进去, 这眨眼的功夫, 聂煜已推开了门,裹着刺骨的风走了进来,烛台跳动的火灭了。聂煜撅起嘴, 老气横秋地说, “爹爹,熬夜不好。”
    霍权关上抽屉, 岔开了话题, “煜儿怎么来了?”
    “秦宁心里着急, 让煜儿来看看。”聂煜站在桌边,双手趴着桌子,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卷宗,“爹爹,秦宁说你又连累秦伯伯的话他就回南境不回来了。”
    秦宁是聂府的守门小厮,相貌平平无奇,要不是他去御史台送信,霍权压根不会注意他,昨晚秦宁告诉他兵部死了两人他隐晦地询问冬荣此人身份,得知是南境秦家人,他惊得汹涌澎湃,秦家人戍守南境,功勋卓著,为何会和聂凿这种人狼狈为奸?
    此刻听聂煜话里的意思,是聂凿设计陷害了秦家?
    聂凿还真担得起‘奸臣’的称号。
    聂煜踮着脚,目光专注又认真,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字,仰头看霍权,“爹爹,卷宗上写了什么,煜儿看不懂。”
    “等煜儿再大点就懂了。”霍权敷衍地说道。
    聂煜撇嘴,不甘心地又看了几眼,突然,他眼神骤亮,霍权问他,“怎么了?”
    “没。”聂煜咧着嘴,喜滋滋地牵起霍权的手,“爹爹累了一宿,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