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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里没底,撑着头皮强势道,“我不猜。”
说罢,冲着城外狂奔,守城官兵拦他也拦不住,抬脚就要追上去,韩风叫住人,“不用追,那是赵驸马。”
官兵这才停下。
雪色苍茫,赵梁跑到官道的一株大树下,大口大口直喘粗气,看了眼身后,确认没人跟来才松了口气,人心凉薄,他风光时多少人巴结他,想和他做朋友,出了事,就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父母兄弟都如此待他。
令人寒心。
怀里的包袱有些散开,他赶紧收拢,里边有他私藏的银票,没了驸马身份,只有靠这些保证自己将来的生活。
近六万两银票。
静娴那个贱.人自己都没想到吧,长安街的铺子早被他卖了,害怕露馅,他要求买家租赁给他,生意仍在做,每年仍有收益进项,静娴没发现也正常。
他重新打好结,抱在怀里准备继续赶路。
雪太大了,视线受阻,无法辨清经过的车辆。
忽然,一辆青色帐顶在身旁停下,赵梁大喜,“车夫,捎我一程,我给钱。”
穿着蓑衣的车夫偏过头来,在看清长相的瞬间,赵梁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你...”
那人伸手,掐住赵梁脖子,一拧,赵梁就没了声。
赵梁死在官道旁的消息传到城里时,霍权正板着脸训斥聂煜。
原因是聂煜晚上不睡觉,偷偷写功课。
太不令人省心了。
上次他就说过聂煜,聂煜嘴上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陈如松隐晦的告诉他,霍权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为民除掉赵梁这个祸害让霍权信心大增,在聂煜面前没有露出丁点胆怯来,相反,小家伙还很怕他。
焉哒哒的垂着脑袋,脚尖一踮一踮地踏着地板。
“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了,爹爹别生气。”聂煜抓着霍权衣袖,轻轻扯了一下,带着哭腔道,“煜儿再也不敢了。”
他就是太想写完功课为爹爹分忧而已,孝心被辜负,他瘪起嘴,鼻尖泛红,眼泪蓄满了眼眶,亮晶晶的挂在眼角。
泫然欲泣的可怜劲儿看得霍权心软,冷硬的语气稍微有所缓和,“你正长身体的时候,熬夜小心个子长不高。”
“煜儿吃得多。”聂煜小声反驳。
“那样只会长胖!”霍权无情地戳穿他。
小家伙不高兴了,背过身偷偷擦眼泪,“煜儿不胖。”
比冬荣瘦多了。
霍权把手帕递过去,柔声道,“煜儿不胖,但经常熬夜就不好说了,煜儿不是想做史官吗,爹爹再和你讲讲司马迁的故事如何?”
司马迁太值得聂煜学习了。
“好。”
这个故事上次还没讲到高。潮就被聂煜杂七杂八的问题打乱,吸取上次经验,霍权弱化细节,徐徐道,“李陵将军战败被俘,朝中大臣污蔑他向敌国投降,官员纷纷落井下石,司马迁正直善良,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为李陵将军说话,哪晓得触怒当朝皇帝被打入大牢,想到未完成的史书,他忍辱负重的活着,哪怕被处以宫刑也没自暴自弃...”
总算讲完了,聂煜好像很感兴趣,没有打断他。
霍权收尾,“司马迁这种坚韧不拔不畏权势敢于直言的精神才是史官真正该有的。”
小家伙静默了片刻,忽然红唇轻启,“李陵将军为什么被俘?”
“匈奴几万骑兵,而他只有几千士兵,兵力悬殊太大...”输是难免的事。
聂煜摸腮,“他为什么不逃?”
“保家卫国的将士怎能临阵脱逃?”霍权说,“他是将军,如果他都逃了,谁来守护汉朝子民?”
悠悠的,小家伙老气横秋地感慨,“那他也太惨了吧...”
霍权:“......”
小家伙还有问题,
“什么是宫刑?”
霍权不欲解释太过细致,简短形容,“生不如死的刑罚。”
这话落到进门禀事的老管家耳朵里,无异于五雷轰顶,“什么宫刑,什么生不如死,大人,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老管家扶着门框,头上戴着一顶毛绒绒的灰色帽子,盖住了花白的眉毛,眉毛下,双眼惊慌,“怎么回事。”
聂煜奶声奶气道,“爹爹给煜儿讲故事呢,老管家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该在偏院读书才是。
老管家想起正事了,“赵梁在城外被人杀了,都说是韩驸马所为,赵家人这会儿在衙门闹腾得厉害,京兆尹想请韩驸马去问话,派人来问问你的意思。”
韩风是御史,弹劾赵梁的折子是自家大人盖的印,京兆尹直接带走韩风就是在怀疑大人。
京兆尹不敢冒险,故而派了人来。
“京兆尹有证据吗?”
老管家摇头,霍权道,“找到证据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