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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道,“爹爹给煜儿研墨。”
替人研墨的事儿霍权没少做,听了聂煜要求,他走过去,自然地拿起墨锭,书架旁的冬青和冬荣看了眼霍权,须臾,收回目光,自顾擦拭书架。
两人没多想,回京后大人就耳提面命地警告他们要小心行事,否则容易惹火烧身,大人连续办了两桩大案,收敛些无可厚非。
聂煜后背的伤还未好,但他坐姿端正,目光肃然,握着笔的手稳健的滑,横撇竖捺,笔画不够平顺,但规整干净,完全不像初学者的字迹。
霍权吃惊,“刚学的?”
“昨天先生教的。”聂煜提笔,平顺地写完剩下笔画。
‘聂凿’,白色宣纸上,两个字占满了位置,明明是方方正正的字,霍权却看出点奸邪的意味来,都说字如其人,他看向聂煜,脑袋还没西瓜大,但气势却盛于常人,想到那天他双手叉腰和聂远山对峙的画面,霍权打了个寒颤。
小小年纪就不怕事,长大了还了得,他想了想,说道,“读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千万别着急。”
第12章 012
聂煜有主见,旁人启蒙都是背《三字经》,聂煜不是,他喜欢诗词史书,要陈先生教他背诗,碍于聂府淫威,陈先生不敢拒绝,故而聂凿启蒙的书是《李太白诗集》,现在来看,聂煜进程太快了。
“煜儿急得很。”聂煜搁下笔,拿起桌上写好的字,小脸贴过去吹了吹,“早日学成就能为爹爹分忧了。”
霍权:“......”分忧两字不是什么好事,霍权听到头就开始疼,寻常人家,儿子有这般孝心该是何等父慈子孝感天动天的场景,换成他和聂煜,脊背直冒冷汗。
“煜儿你还小,坐久了对身体不好,走,爹爹带你去池边喂鱼怎么样?”霍权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兄长在喂鱼,鱼儿通身金色,张着金色的嘴游到池边,池面水光粼粼的,分外好看。
听到喂鱼,聂煜果然来了兴致,收好桌上纸,振振有词道,“煜儿玩半个时辰然后回屋写字,先生夸我聪明,旁人每天写四篇大字是极限,我写四十篇都没问题的。”
霍权:“......”这陈先生还真是!
聂煜自制力强,玩了半个时辰就不肯荒废光阴了,霍权挽留他好几次都不为所动,聂煜还反过来哄他,“爹爹不寂寞啊,煜儿写完字就来陪爹爹玩啊。”
稚声稚气的语调像极了他哄自己兄长的样子,可自家兄长是个傻子。
霍权脸色不太好了。
看着聂煜回房,陈先生已经等在那了,见到自己,陈先生浑身哆嗦了下,强撑着笑颔首见礼,霍权笑了笑,没有走远。
准备找陈先生聊聊。
聂煜继承了聂凿的‘聪明才智’,功课方便是否该松散些,毕竟就功课而言,品行更重要。
于是这天,聂煜专心致志地提前写完字,发现爹爹在窗户边没走,丢了笔就奔出去‘尽孝’,谁知爹爹让自己玩,说找陈先生有话说。
聂煜心里不高兴,但不敢忤逆爹爹半句,瘪瘪嘴,强忍着不满回屋继续写字去了。
东厢房,霍权坐在上首,陈先生无所适从地站在中央,双手局促地不知往哪儿放,霍权也知道自己沉着脸双眼阴恻恻地如何吓人,他缓和神色道,“我请陈先生是想聊聊煜儿。”
私塾开设的课程多,琴棋书画都有,煜儿偏爱读书,天天背诗词练字不是法子,霍权说,“陈先生可会琴棋书画?”
“略通一点。”
“先生谦虚。”霍权知道陈如松教书多年,琴棋书画虽算不上精通,必然不会太差,“煜儿年纪还小,总不能为了诗词其他都落下,明日起先生多教他其他吧。”
陈如松低着头,眉眼温顺,“是。”
“每门课的时间也别太久,煜儿还小,该以玩耍为主。”
陈如松惊讶得连恐惧都忘了,抬头看着霍权,见他目光幽深,神色晦暗,陈如松反应过来,忙低下头去,“是。”
无论怎样,不能让聂煜成长得太快,不磨磨性子将来会惹出大祸,以防聂煜怨恨陈如松,霍权找机会先和聂煜说了。
以为聂煜会闹,他只是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煜儿听爹爹的。”
这孩子孝顺,霍权庆幸这具身体是聂煜老子,要是其他人,估计离不开活埋的命运。
想到活埋,霍权问冬青建坟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做孤魂野鬼时,他每天打坐念经祈福,希望自己的尸体早日入土为安。
对了,尸体!
他的尸体呢?
“冬青,那天你们来山里找我,可有发现旁边还有具尸体?”这么多天过去,他都忘记这茬了。
山崖下共有好几具尸体,冬青猜不准霍权说的哪具,“宝蓝色衣服那具?”
“对对对。”
“交给寺里处置了。”南山寺的人说数月前有位公子带着人来寺里到处找弟弟的下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