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的性命!混账!自称大丈夫却躲在女儿的身后苟活……”
“母后慎言!”燕清意拉住王后的手,两人都抖得厉害,她挤出一抹淡笑,“清儿自小能言善辩,又是堂堂一国公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许王不会为难我的。”
是吗?她说完自己都不信分毫。
“许王性情暴戾,荒淫无耻又喜杀人,你一个闺阁女子,他要你今夜去他帐中,怎会是为了议和?”王后越想越难过,不顾颜面沉声痛哭,发髻倾斜,眉头深皱。
使者回来一个时辰,到此时父王才派邢公公来寻她,想必父王已与大臣商议,做了送她出城的决定。父王半日前还闹着要与许王决一生死,如今为了乞降牺牲女儿也不觉羞耻……她心中泛起苦涩,形势比人强,除了顺势而为,还能如何呢?
“母后,赴死易,苟活难。若是以前,我必定寻死觅活,尽力保护名节。但如今我却觉得,若许王真沉迷我的美色而善待燕国众人,也不是坏事。”她忍住眼泪,挣脱了母后的拉扯,跟着邢公公往观外走去。
……
燕王派了一队车马护送她出城,又命宫中嬷嬷在车上给她讲述房中事宜。
她听得面红耳赤,掀开车帘打量郊外。料峭春寒,阴风阵阵,道旁树木飒飒作响,隐约可见鸟兽惊飞。
丑时二刻,一行到了许军营前。燕清意下马,扶着马背站稳,环视四周,见许军为防燕军偷袭,将四周树木皆砍伐干净,心想这大可不必,燕军怯懦,没有偷袭的打算。
此刻,许军的哨位站在高处用箭指着他们。
她听到草地上蟋蟀“唧唧”的鸣叫声,远处山风吹过树丛的“唰唰”声,胸腔中“砰砰”的心跳声。眼前的许军军营,在黑夜中犹如蛰伏着的野兽,安静而危险。
嬷嬷上前与哨兵对话。
燕清意双手捏紧成拳,紧咬牙关,尽力显得自己毫不胆怯。
一个魁梧的军官走到他们面前。清意借着嬷嬷手中灯笼的光亮,看到此人国字脸,美髯及胸,肩膀宽厚,是个练家子。
他打量了一番燕清意,手掌指着大帐的方向,说:“请。”
到了王帐之前,军官命侍从进去传话,侍从很快回来,说许王正在议事,但公主可以进去等候。
她挺直了背脊,正视前方,深吸一口气,低头走进大帐。
入了大帐,账内温热的空气涌在她的面上,她咬紧下唇,抬眼快速地扫了一圈帐中众人,上位坐着许王,两旁站着四个将士。
燕清意眼睑下垂,盯着脚下的褐色地毯,行了一礼:“拜见许王,许王万安。”
堂上一束炽烈的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着她,她感到一丝局促,虽站在平地,却似乎脚下踩着波浪。帐中无人说话,烛火轻轻摇曳,火光照在她的身上,耳旁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粘在面上。
她突然想起四年前,许国借道文国运送军饷,文王厌恶许王,故意延误、克扣许国军饷,导致许国那场战争打得艰险,失了不少士兵。
许王起初并未发作,待战事稳定之后,立刻发难伐了文国。文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直到如今,文国王都还夜夜鬼哭,旁人说他们死去的鬼魂咒怨太深,不愿散去。
为什么这种时候想起这种事?她心中咒骂自己,本就如此紧张了,还平白添堵。
燕清意拿出乞降书高举过头,她尽力平和地说:“吾乃燕国嘉玉公主,受父王所托,特来求见许王。许王统御国家有方,许国兵强马壮,受命于天,征战四方,无往不利。燕国自知贫弱,仰仗诸国援护,苟且至今。许、燕先祖皆是周王血脉,如今两国交战,有伤平和。燕愿降于许,以昭旧好。”
她说完,许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做声。帐中无人应答,亦无人将她手中所持的国书递给许王。
燕清意就这样僵硬地举着乞降书,踟蹰了片刻。
她与许王相隔十步之遥,方才在帐外等候时春夜寒冷,身上冰凉。如今进了大帐,帐中温热,她两颊绯红,瞧在众人眼里,一副娇怯之态。
她心知肯定会受到刁难,也不气馁,前行八步走到许王座下,再次高举乞降书,恭敬地说:“许王陛下有强大的军队,辽阔的土地,百战百胜之运,以一敌百之勇。燕国偏居西南一隅,消息闭塞。父王偏听偏信,口出狂言对陛下不敬,已深悔己过。愿以燕国供奉陛下,以消陛下怒火。”
“孤,一路南下,犹入无人之境。”许王语气中带着调笑与揶揄,嘴角上扬,自她进入大帐后,黝黑明亮的眼光一直徘徊在她身上。
许王说完,底下几个将士皆哈哈大笑,附和着说,“一路畅通无阻,臣都忘了是在攻打燕国,还以为是大王带臣等春游。”“燕国景色不错,不过今后是燕郡了。”
“是。”燕清意的声音不似刚才平和,带着一丝柔软,低垂着头说:“许王英勇,燕国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许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乞降书,一把捏住她的手:“抬起头来。”燕国嘉玉公主美若明玉,擅写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