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你男朋友估计是关心则乱,话都是气头上呢。”
什么关心则乱啊。
我跟老大妈没法说,干脆放弃治疗,只是谢过了橘子。
老大妈还在继续:“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说到这一份上。多吓人啊。”
我自知有亏,但是又不想承认:“这不是一时口不择言了吗……”
“那也不能这么说。”
“哎行了,老太婆你回来吧,”旁边的老大爷把还想说什么的老大妈拽了回去,“别人的事,说那么多干什么?对不住了姑娘,我家老太婆就是太唠叨了。”
“什么叫我唠叨啊?你今天说清楚了啊,要不没人伺候你!”
“哎哟你要我说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用被子兜头蒙住了自己,隔绝了整个世界。
电视又响起来了。太君要杀了男主,男主正气凛然地说“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来啊!向我开炮啊!”;旁边的大爷大妈又和好了,说说笑笑好不快乐;整个病房热热闹闹,充满了笑语欢歌。
我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我觉得我太委屈了。我好心送了他,结果在他那里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按照老周的嘱托帮助他,结果还结了冤家;我以为我们关系还不错,结果不过是一地鸡毛。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白眼狼,我何必又要放弃我的演唱会呢?
我又疼、又难受、又困。昨天晚上我都没睡着,我去趟厕所都得直着膝盖一点一点摸过去,因为一弯伤口就裂!我是小伤,没到大的程度,所以不应该打扰别人。我忍着,我不说。但小伤也疼啊!它也会哭啊!
我都这样了,他怎么说话还这么难听啊!他怎么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啊!
之前所有的强装坚强一下子都化为乌有。我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我不脆弱了。我在被窝里嚎啕大哭。咬着下嘴唇,我不想让声音泄露下来,只是一个人抽噎到快晕过去——是真快晕过去了,因为被子里空气不畅,我缺氧了。
……
像溺水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一样,我浮出被面,大口地喘气。电视已经关了,病房的灯也被关了。或许是发泄过了,我一下子觉得很困,于是一夜好眠。
☆、淮南皓月冷千山
踏莎行姜夔
自沔东来,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别后书辞,别时针线。离魂暗逐郎行远。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
“小册~这个有时间做吗~~有的话别忘了排个版哦~~”
我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按:“有的哦~知道了~嗯嗯~”
这年头是猫是狗都要整个公众号,我所在的文学院研究生会当然更不例外。我是研究生会宣传部的成员,排版是我的工作之一。今年宣传部招人不畅,在总工作量和往年持平的情况下,单人的工作量自然是不得不提上去,具体到现实,就是每个星期总能轮到一两次排版。
我这次回去之后要推送的,就是一个古代文学读书会的总结。他们这周讨论的是姜夔的《踏莎行》与《扬州慢》。
我读着这词,心想它是何等的凄凉,都已经变成了一缕幽魂了,依然要逐郎而去;更惨的是,即使它已成为幽魂,也没有人理会它:它的生死已经与世界无关了,这是何等渺小、卑微的存在啊。
再看看窗外才刚擦亮的天,听听病房里沉着的呼噜声浪,让我本来因可以回家了的心情也down到了谷底。
是的,我要回寝室了。
昨天裹着被子哭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再也不要在医院住了,我一定要回学校。我算是人来疯,人越多我就越不矫情,一个人待久的,我真觉得自己哪哪儿都委屈,所以还是回去的好。
冬天的帝都亮得真晚,到我见到上班的医生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透。
在我表达了自己的强烈意志之后,医生又看了看伤口,无可无不可地叮嘱了我几句注意事项,又给我补了一些药之后,就放我出院了。
我闻言大喜,连腿疼都忘了,蹦着一条腿,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拎着我的小包走人。
真下了电梯、出了医院正门之后,我却有些犯难。
我呆的医院离学校不远,但也有些距离,如果要走的话,正常速度都要小半个小时。我现在走路还是不敢弯膝盖,只能像圆规作图一样以一只脚为基点,另一只慢慢往前画圈。这样蹭可得好久。但要是打的呢,又觉得有点划不来。
其实两百米外就有一个公交车站。虽然我一点现金也没带,更没揣公交卡在身上,但硬要跟人换钱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都已经举步朝公交车站走几十米了,突然我脑子一轴,心想不行,省钱要从点滴之间做起。公交是一块钱,这一块钱花出去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