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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过,但也不愿相信你是那样的姑娘。现在听你说完,真觉得有几分道理,一切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就好,那就好。”合欢连连点头,一时没了话说。她原本没有几分把握自证清白,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还没等用上,吉布楚贺就全理解了。
她意外吉布楚贺的开化,又觉得自己因此被这个时代接纳了一点儿,她也对这个时代少了一点儿排斥和警戒。
突然,她不禁担心地问道:“不过您到底开罪了德妃娘娘,要不要紧?”
吉布楚贺弯唇笑笑:“没事儿,德妃娘娘不会因为这个就跟我过不去的。”
她给德妃当了十几年的儿媳妇,现在仍会揣摩些许心思,又哪里看不见症结在何处。
不过她不着急,也不焦愁,还送了合欢一盆自己培育的唐花芍药。合欢看了暗生佩服,又叹自己多管闲事。
合欢来这一趟,多少让吉布楚贺安下心来,相信虎子能逢凶化吉。
虎子很快入睡,吉布楚贺让丫头们照顾好他,自己走到书桌前,提笔写起这个月赏赐各宫的单子。
这些原都是太后的恩典,什么关外的土产啦,时令鲜品啦,各地进贡的玩意儿之类……总时不时分赏给六宫,还有皇子公主各处。
因为过于繁琐,现在都是吉布楚贺在做。
她写完了永和宫的单子,使人呈给太后过目。返回来之后,她又让红豆多放了两样进去。
栝楼和桂心。
这两味草药都是清热解毒的好药。不过,有道阴毒的方子用了这两味药,长期服用便可致人不孕。
吉布楚贺当然没有通天的本领,知道德妃故意害她,更没有本事尝出汤里放了这几味药。
只是前世时,德妃觉得她性子软弱,担心她容易在十四府上那些女人手里吃亏,特意教了她这个法子,让她用在某个不肯安分的女人身上。
吉布楚贺虚心受教,一一记下了。
*
过了几日,合欢的杞人忧天似乎得到了证实,吉布楚贺一点儿事没有,虎子也在积极地康复,反倒是德妃病倒了。
敬事房撤了永和宫主位的绿头牌,一连半月,十四阿哥就来看了一回。这宝贵的一回,反倒加深了娘娘病中的忧郁。
至于四阿哥,他还在南巡回程途中,只能是四福晋这个当儿媳的日日进宫照料。李侧福晋不讨德妃的欢心,十四的侧福晋怀胎六月,大腹便便,格外贵重。余的就是没名分的,全都指望不上。
伺候德妃吃了药睡下,四福晋终于离开了沉闷的卧室。
“嬷嬷,您说额娘怎的突然病了?”
香帘挑开,四福晋挽着萨嬷嬷走到屋外,宫檐下的冷雨淅淅沥沥,掩盖了人声。
萨嬷嬷服侍德妃多年,劳苦功高,阿哥们都对她颇为敬重,做媳妇的就更有眼色了。
她抬起松垮的眼皮,露出一双乌黑又肃庄的眼睛,吐出两个字:“心病。”
前几日,宁寿宫赐下了簪花香粉,时令鲜品,是永和宫独一份的。德妃跪谢完了,站起来掀开凤纹盒子一看,却见一碗栝楼,一碗桂心,静静地摆在红绸子上。
德妃教这抹猩红刺了眼睛,眩晕不已。她先喜又惧,大起大落,险些又软倒过去。
没过两日,太医就在永和宫扎了根儿。
养颜汤不是什么稀奇的方子,六宫妃嫔们都时不时进一些美容驻颜。因为是寻常补品,倒容易做些手脚。不过加几味药,味道没怎么变,功效却大不相同。德妃自认驾轻就熟,别说凭吉布楚贺那个糊涂样子,就是太后也不会察觉。
可是她老人家不仅发现了,还警告她来了。
她在后宫沉浮这么多年,何曾落下过这么大的把柄。不仅落下了,还是落在了太后的手上。
德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味药不过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交上来的功课。
不顺心的事儿接踵而至,一茬又一茬,德妃终于受不住了,将将强撑起来的容颜又开始加速枯萎。
萨嬷嬷掐头去尾,把这段略过,择出十四阿哥为了吉布楚贺同亲娘闹矛盾、吉布楚贺害龄儿挨打、五公主的遗物如何被毁等等,着重表述一番,尽数丢给四福晋掂量。
她想的是,要是四福晋出面说和,也就不算她自作主张透这个底了。到时候若成了,就是娘娘高兴;若不成,就是四福晋无能,不会尽孝,吉布楚贺不识抬举。
四福晋闻言,温雅地笑着宽慰了萨嬷嬷几句,说得人心倍感熨帖。
但是离了永和宫,四福晋笑意未沉,身子却重得多了,踩着宫鞋的步伐慢了不少。
一直到出了宫门外,她坐上轿子才叹了口气。
吉布楚贺、四阿哥、德妃,还有小叔子们的面庞,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闪过,她也拿不准吉布楚贺怎么就这么不招婆婆和丈夫母子俩的待见。
小叔子倒是喜欢,可是他的婚事已经有了八字一撇了,就是改,也改不到吉布楚贺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