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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沉静面容,蓦然泄了气。
她在宫里历经三十载浮沉,今日竟然差点让一个小丫头看了笑话。
若是吉布楚贺得知她那一日的用意,得知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还有那碗满是寒凉之物的养颜汤,多添了桂心、栝楼等致人不孕的药物,永和宫仍会继续送去,以绝后患。
吉布楚贺知道后,又该是个什么反应?
这孩子除了身世和身子,倒真是样样都好。
德妃似乎也喝了那一碗养颜汤,浑身上下都冰凉冰凉的。
如果不是阿尔松阿非她不娶,十四不会跟着较劲,她也不会前后打点,最后弄得这样鸡飞狗跳。
寿佳的书信是她心里最重要的慰藉,如今却被这个护主的小畜生毁了,的确非活剐之罪而无以解恨!
德妃闭了闭眼,松开扶着阿夫人的手,意兴阑珊地说道:“那就这么着吧。小福子,即刻去办。”
说完,她撇下阿夫人,挺着直直的脊背进了屋。
小福子从人群中应声出来,吉布楚贺再不忍也只能交出虎子。
虎子天天在宁寿宫跟小主子似的,从没有人敢打他。哪曾想,第一次闯祸就挨了这么惨痛的教训。
给虎子“宫刑”就花了一会儿的功夫。吉布楚贺跟着去等候,给“行刑”的太监塞了支金簪子,好孬打了剂麻药。
虎子哀哀低嚎了一阵儿,什么都齐活了。
两刻钟后,吉布楚贺终于带着半死不活的虎子回到了宁寿宫。
芸豆亲手做的猫窝终于派上了用场。
虎公公躺在十几张灰兔毛皮缝制的元宝状的大床上,半阖着眼,只有一息尚存。
他屁股上的白毛染着淡淡的粉红色、胭脂色的血渍,都是他暂时无法洗去的痛苦。
绿豆和豌豆见了都吧嗒吧嗒地落下泪来,小安子更是暗自记下了这笔仇。
吉布楚贺坐在炕上,虎子的猫窝就摆在最暖和的地方。她抚着虎子昏沉的猫头,柔声道:“你这个小磨人精,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可得撑过这一关才行。”
虎子一声未吭,一动不动。
“罢了,都散开吧,咱们也帮不上忙。”
吉布楚贺起了身,正赶上红豆端着饭碗、水碗进来。
红豆煞有介事地拿了一把又细又小的银勺子,要给虎子喂水喂饭。
吉布楚贺虽也心疼,但还是摇头道:
“咱们这小虎子公公还真是个爷了。”
芸豆最先笑道:“小虎子公公也是忠心护主,英勇可佳。您那日在永和宫遭了罪,他怕是记住那地儿了,跑去永和宫七进七出,真是个猫中赵子龙!”
“这话也说得?”吉布楚贺斜了她一眼,却道:“哪个赵子龙会被人捉住阉了去的?”
这下芸豆恼了:“格格,您怎么跟着那丫头学坏了!那样的字也是您能说的?”
其他三个丫头不曾听到合欢的豪言壮语,都未能了悟“那丫头”是谁。不过芸豆的后半截儿话,她们一致表示认同。
吉布楚贺愣愣,然后笑笑,道:“我之前虽从来没养过猫,但也知道,猫儿一旦开始求偶,便四处小解。这小东西怕是长大了,有不好的想法儿了。”
她迷惑道:“不过先前还好好的,也没听他叫。真是一点儿预兆也没有,让人没个准备。”
虎子仍像只死猫一样倒在窝里,嗷呜呜一声哀叫,好像在控诉原先的主子,占了他的身子,又害他学会了发情。
吉布楚贺哪儿懂这些猫言猫语,更不可能为他主持公道,只好叹了口气。
她先带了头走开,顺手拿起茶几上没看完的半卷《花佣月令》,倚到榻上继续读着,时不时抬头看看虎子还有没有生气。
不一会儿,出了门的芸豆又回来,禀道:“格格,翊坤宫的合欢想要见您。”
她问:“奴婢把她打发了吧?”
芸豆跟其他豆豆讲了永和宫发生的事,大家伙儿都认定合欢是助纣为虐的帮凶,竟然对格格以怨报德。
虎子成了公公也都怪她,众人一时间很不欢迎合欢。
吉布楚贺放下书,却道:“请她进来吧,就到这里来。”
芸豆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掀了帘子去叫合欢。
合欢进来娴熟地请了个安,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她拿出一个三四层纸糊的截锥形的套儿,说道:“格格,奴婢手笨,只能做了个这样的简陋的玩意儿。回头您让人照着这个,拿绢纱和竹丝做个类似的,套在虎子脖子上,这样就不用怕他在人看不见的时候去舔伤口。”
原来是伊丽莎白圈。
说着,她又介绍了些绝育的好处和术后护理的小常识,吉布楚贺听后点了点头,觉得颇为在理,还领她去看了虎子。
“您没觉得奴婢是落井下石,真是太好了。”
合欢可算松了口气。
吉布楚贺笑道:“一开始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