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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还有个当宠妃的姨母。小小的少年,无疑是通身金贵的皇亲国戚。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阿尔松阿才被选作十四阿哥的皇子伴读,一直随侍左右。
他二人本就是血脉相连的表兄弟,十三阿哥又与十四阿哥一块儿念书,因此跟阿尔松阿也很熟悉。
不过熟悉归熟悉,熟悉并不代表着感情好。
阿尔松阿打马走近了,先是柔柔地望了吉布楚贺一眼,然后才对十三阿哥说道:“十三爷,皇上到处急着找你,像是有要事,所以奴才特地找你来了。”
“皇阿玛有事找我,怎么是让你来?”
十三阿哥沉着脸,视线在阿尔松阿脸上来回游移,对他的说辞持保留态度。
阿尔松阿不慌不忙地应对着:“奴才从十四爷帐子里出来,看见小顺子被御前的人堵在帐前问话,上去一问就知道是皇上在找你了。”
吉布楚贺转过身,仰头看向十三阿哥:“十三哥,你快回去吧。是皇上找你呢,可别耽误了。”
十三阿哥视线一垂,看向她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调转马头,意欲原路返回。
吉布楚贺忙扯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摇头。
他们是偷溜出来的,孤男寡女共乘一骑,怎么说都不好听。就算阿尔松阿心知肚明,也不便将这话当着他的面儿说。
如果康熙在到处找他,这么回去很可能撞上巡视的侍卫。若是他们被抓个现行,可就惨了。
吉布楚贺的一双眉眼宜颦宜笑,她皱着眉,十三阿哥看了,心里只有一片软和。
他勾起嘴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阿尔松阿,很享受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秘密交流。
哪怕吉布楚贺的眼神只有警告劝诫的意味,他也当作秋波受了。
阿尔松阿看了看对视的二人,温和地说道:“吉布楚贺,不如你跟我回去,扮作阿泰的样子,骑他的马,咱们光明正大地回去,不会有人怀疑的。”
他指了指他身后举着火把的太监。
吉布楚贺看过去,问道:“那阿泰呢?”
阿泰笑道:“格格不用担心奴才,奴才自有法子偷溜回去。”
阿尔松阿接着补充:“是啊,你就不用担心他了,总不能让你吃苦受罪去。”
他这么一说,就是料定吉布楚贺和十三阿哥二人是偷跑出来的了。
她一个小姑娘偷溜回去绝不容易,省不了要□□钻洞,或者躲在什么地方,跟每日运送的物资一同入营。少不了斗智斗勇,担惊受怕的。
十三阿哥听着阿尔松阿的话,只觉得对方句句都在含沙射影。
他脸色黑沉,丝丝阴寒自周身散发,气压低得可怕。
阿尔松阿身份尊贵,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固然不少,但是比得上他却屈指可数。
十三阿哥正相反,他的出身在成年皇子中算是倒着数的,子凭母贵与他不沾边儿。
真计较起来,阿尔松阿的后台更硬,怎么会真正对他毕恭毕敬。
他随着马儿的脚步动了动,还不待说什么,一只温热的小手悄悄覆上他的手背,捏了捏他发凉的关节,好似在轻哄道:别生气了。
小老虎身上的气焰骤然烟消云散。
十三阿哥抬起爪子在吉布楚贺脑袋上捋了捋,低声道:
“那你跟阿尔松阿回去,我在你们后面走。”
他顿了顿,又道:“明儿我再找你。”
把今天没说完的话说完。
吉布楚贺点点头跳下马,像鸟儿一样,一溜烟儿从十三阿哥怀里飞走了。
不管他怎么失落,吉布楚贺接过了阿泰准备的外衣,利落地套在身上。她重新编了辫子,戴上了太监所用的宽沿帽子,绑得结结实实的。
她只是多套一件外袍,算不上“换衣服”。但男人们都背过身去,很自觉地别开了目光,一会儿看星星,一会儿望着漆黑的原野发呆。
谁也说不清他们是教养好,坚决不做那亵渎之事;还是对同性充满了警惕,默契地提防着对方。譬如,十三阿哥大可先行离去,可他怎能容忍自己留下阿尔松阿,让他守着吉布楚贺换衣服?
“咱们走吧。”
吉布楚贺笑吟吟地走过来,打破了沉默。
她换装的速度极快,就怕耽误了十三阿哥回营。
如今三人各一骑,阿尔松阿拿着火把,快到大营时才交给吉布楚贺。
门口的守卫将阿尔松阿及阿泰的名字划了,对阿尔松阿极为客气。
十三阿哥有意给他们遮掩,守卫也在纳罕,为什么出入记录中没有十三阿哥的名字。
双方扯皮半天,吉布楚贺半低着头举着火把,轻轻松松跟着阿尔松阿混了进去。
可是,蒙混过关怎会真的这么容易。
十三阿哥携美出游的事迹还是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十三弟这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