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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严这才恍然明白,原来眼前的姑娘是个哑巴。
他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生不知姑娘旧疾,冒犯了。”
甄洛摇头,告诉他无碍。
李家夫妇跑回了家中,那李老爷也是慌张失措,在家中来回踱步,焦急的同李母道:“你说,那陈里正会不会告官去,也不知道那哑巴丫头死了没,若是死了,咱们会不会因杀人罪名,被砍头啊?”
李母闻言,倒是没有李家老爷那般失措,她上前抚着李父的背脊,安抚道:“呸呸呸,老爷说的是什么不吉利的话,莫说那哑巴丫头未必真死,便是她死了,又能如何?您忘了咱们同县老爷的关系吗?这澄县可是县老爷的天下,只要县老爷不让咱们死,便是真杀了人,也有的是法子遮掩。”
李父听罢,却没有李母这般胸有成竹,他咬牙谇了口,骂道:“什么关系,呵,他要真惦记着咱们的这层关系,如何会由着那赌场的人将我儿打个半死。”
李母想到儿子的死讯也是悲痛,她抹了泪,叹了口气,接着开口:“老爷这话说岔了,闵儿被打前瞒着咱们在外面赌,出事那当口也是突然,若非县老爷接到人报官,瞧出是咱们闵儿,只怕咱们闵儿也没有这几个月的一口气吊着了,怪只怪闵儿出事的太突然了,县老爷也来不及出手相帮,待他得知消息时,闵儿就已经被打成了那样。”
李老爷长叹了口气:“唉,罢了,快些收拾收拾行李,咱们离开这杏花村,往县城去吧。”
这边李家夫妇收拾行李跑去了县城,那头甄洛也同陈严一行人下了山。
甄洛孤身一人,在此地举目无亲,又是个哑女,无处可去,一行人到李家时,发现已是人去楼空,陈里正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安置甄洛,末了想到自己家尚有一间空着的茅草屋寻常是用作儿子读书的书房的,应当能住人,便询问了甄洛意思,见她点了头,陈里正便做主让她暂时在自己家在歇脚,再做日后打算。
甄洛来到了陈家,陈严送她到了自己书房,寻了块木板给她铺了床。
“家中寒微,委屈姑娘你了。”陈严收拾好东西后回头同甄洛说话,却见甄洛指了指他桌案上的纸笔。
甄洛人站在桌案前,瞧着那纸笔,眼神告诉陈严她想要用一用。
“姑娘是想用纸笔吗?你随意用就是。”陈严温声开口,实则分外心疼纸墨。
此地本就贫寒,笔墨纸砚都是不菲开支,陈严自己往日习字都很不舍用。
甄洛颔首道谢,随即铺纸提笔,写了一纸诉状,她将李氏夫妇加害自己连带自己被买卖的事悉数写于诉状中,末了将诉状铺在一旁,指尖沾了水,示意陈严看过来,她在桌案上写:“明日你带我去县城,我要报官。”
“报官?”陈严开口问。
甄洛颔首。
“可……”陈严欲言又止,他是隐约知道些李家和县老爷的关系的,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关系,但也知道,县老爷对李家人优待。
可看着甄洛的眼睛,陈严却支支吾吾始终没有开口,他抿唇,最后道:“好,那明日我陪你去。”
话落去收拾甄洛方才写好的诉状。
甄洛的字打小跟着赵迢习练,风骨凌冽。陈严看见,心中便猜测,她应当起码是书香门第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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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光微亮,甄洛便和陈严一起动身去了县城。甄洛自己知道自己这张脸有些惹祸,索性在起床后将脸给涂成黄灰色,弄成个毫无气色的模样。
陈严瞧见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摇头失笑。
他还是将自己备好的帽子递给了甄洛,心道,这样美的容颜,便是涂黑肤色,失了白皙,在澄县这穷乡僻壤依旧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色。
路途遥远,陈严顾忌她是个娇弱的姑娘家,咬牙让父亲雇了驾牛车。
到县城时,已是午后,陈严带她去了县衙,衙门的守卫认得陈严,瞧见他便打招呼道:“哟,是陈书生啊,可是来寻我家小姐的,不巧,我家小姐今儿出去了。”
甄洛对陈严和县官小姐的事并不关心,倒是一旁的陈严有些慌乱失措,忙道:“莫要乱讲,女儿家声誉何其重要。”
“哎呦,你何必不好意思,县老爷早有意招你入赘,少不得咱们哥几个日后还得仰仗您呢。”县衙门口的守卫依旧在玩笑。
陈严的脸色却猛地一青,他不欲和他们多言,只将来意道出:“小生来此地是送人前来报官的,烦请各位通禀一声。”
那几个人扫了眼陈严身边的女人,笑道:“好说好说,小的这就去通报。”
待通报过后,甄洛同陈严一道入内,求见了县官。
澄县的县官年已五十,却并无老态,反而精神气十足,接了甄洛的诉状,细细一看,按下诉状,避过此事反倒言起其它。
“这字,本官瞧着不像是陈严的字,难不成是眼前这位姑娘所写?”他笑问道。
甄洛无法答话,陈严代她回道:“回禀大人,正是她所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