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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方才求得他正妻之位,若非、若非那年护城河岸救你性命,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屈辱的下场!我只恨、只恨那一年不曾杀了重伤的你!”
秦彧笑了,那笑容极冷极寒,出口的话也是伤人,他凉凉道:“甄洛,你该明白,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我得了江南,赵迢一败军之将,本就该死,他死了你这个齐王府世子妃却为求苟活委身敌将,是为失贞失节,晋王冒欺君之罪娶你为妻,你却因无子且善妒之故,与其又生嫌隙,你这样的性子,凭什么要安稳生活?”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如寒刀利刃,伤人刺骨,刀刀见血。
晋王?晋王又是谁?旁观着这一切的甄洛陷入疑惑。
这时那女子却抬手褪下腕上玉镯,狠狠掷向镜子,顷刻间,镜子碎裂,那女子看着镜子被分割成无数份的自己,凄婉一笑,回首望着秦彧道:“对,你说的对,是我自甘下贱,是我贪生怕死,是我娇纵任性,也怪我识人不清,竟招惹了你,呵,如今想来,真是悔恨不已。”
秦彧被她这话激得双眸赤红,看着那破碎的西洋镜,紧攥双拳压抑情绪。
她说着话,身上的力气却泄了个干净,颓然倒了下去。
秦彧见她身子跌落,惊惶上前,将人接了来。
那女子在他怀中,声音虚弱道:“秦彧,你骂我水性杨花也好,辱我贱我也罢,我都认了,你我纠缠至今,想来你也倦了,再美的身子用的久了也要厌,如今相看两厌,倒不如放过彼此,你知道的,我这身子也熬不了多少时日,我不求旁的,只求死后你将我同珠珠儿一道葬在江南,我想再看看金陵城的光景。”
她没有察觉到,在她说完这话,抱着她的秦彧身子僵硬,眼眶泛红。
“相看两厌。”他喃喃低语,末了又苦笑了声,才俯身在她耳畔咬牙道:“甄洛,别做梦了,你若是不能长命百岁,待你死后,我就踏碎江南,夷平金陵城,到时,你的父母亲族,你的女儿郎君,一一不得死后安宁。”
第41章 秦彧的声音寒凉残酷,……
秦彧的声音寒凉残酷, 莫说是梦中这听他在耳畔低语的女子了,便是甄洛自己明知是梦,都被他骇的不轻, 暗骂这人当真手段狠厉行事残忍。
那女子被他逼的身心俱疲, 半伏在玉石地板上,泪落不止, 哭得身子也止不住的颤。
她身上所著的薄纱,因着她哭的身子颤栗,都从肩头滑落,可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是全然不知。
秦彧缓了口气, 侧首不看那香肩半露的艳靡景象,淡声开口:“相看两厌四字,日后不许再提,你厌恨朕, 朕心中明白, 可朕,从未厌过你半分。”
他自问已然低头, 却不料眼前这女子半点不肯就坡下驴,反倒冷笑了声, 闭眼不语。
看她这般模样,秦彧也冷了心肠,同样回以冷笑, 讥诮道:“你说美人再美看的久了也会厌, 寻常美人哪比得上洛儿你的风情了,得此尤物,朕自然不会厌。”
言语伤人,彼此都不快活, 秦彧苦笑,终是再度退让。
他抬手将人从玉石地板上抱了起来,哑声道:“地上凉,你身子本就体寒,经不住这般折腾,安生些回榻上躺着,你不愿见我,今夜我便不过来了,也算是让你清净些,你安生养身子,我过些时日再来就是。”
秦彧说着,就抱起人往床榻边走去,经过这处宫殿的窗子时,他往外扫了眼,见那个身影依旧候在外边,神色瞬间又阴沉许多。他停了脚步,没在往床榻那走去,而是抱着人抵在窗棂上,将人整个遮在怀中,藏得严严实实亲近了一番。
他只是揽着人亲近,到底顾忌怀中人的情绪,不曾真的逞了凶,可他揽着人在怀中恣意垂怜的模样,还是激得殿外冷风中候着的那人眸中血色赤红,恨意弥漫。
甄洛伏在他肩头,倒是从头到尾也未瞧见窗外立在寒风中的人,可那人却清楚瞧见了她。
外边候着的人,是秦时砚。
秦时砚立在这处宫殿外,瞧着那光影闪烁的窗,暗暗期望着能让他瞧见想见之人,可待他当真如愿见着那人时,却比未曾见她时,愈加难受,那种难受就像是心头压了块大石,他挣不开也推不下,只能一日日的忍着。
一个秦彧的贴身内侍,这时走了过来,他站在了秦时砚身后,低低叹了口气道:“晋王殿下瞧这处宫殿,比之汉武藏娇的金乌如何?陛下用了半年时日吩咐人造了这处宫殿,玉石铺地,金砖做墙,就是殿中罗帐都是陛下私库中的物件。这对殿中这位贵主儿的宠爱当真是世间独一份。”
秦时砚听着这内侍的话,脸色半点未变,他心中明白这内侍同他说这些意欲如何,却并不肯接茬。
那内侍见暗中提点行不通,只得明说道:“殿下多年来跟随陛下,定是明白陛下性子的,陛下瞧上了的人,那是势在必得,容不得旁人再觊觎,殿下您日后,还是莫要在这处殿外守着了,陛下既不可能放那位贵主儿出殿门半步,也不可能允你入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