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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爱没有前提,是什么意思,爱就是接纳一个人的全部,包括背阴、残缺的部分。
司玫转头,跟他笑了笑,终于对他坦诚,从头讲起。
小时候崇拜父亲,父亲带她去香水河岸挖沙子垒城堡,陪她堆积木,会修很多东西,几乎简直无所不能。
父亲还带她去过许多地方,印象最深的是去香港,她看到了中银大厦[2],于是就扬言,说自己长大了也当建筑师。
父亲说好啊,还答应每年生日都带她去看一次建筑。妈妈说他太纵容她了,可他说这是建筑调研。
“不过,我父亲很忙,承诺比兑现多,根本没带我出去几次,我那时候深深怀疑他心疼钱,只是骗我开心。”
说到这儿,她眸底闪烁晶莹的东西,笑了一下,“我和父亲最后的一个约定,是我十二岁的时候……他说要带我去看贝老设计的苏博,这次绝对不会食言了。可是……”
顾连洲心尖被揪了一下,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帮她把所有凉风全抵挡了,只给她温暖。
司玫整个人,有种灵魂回归、神智复苏,回到暖春的感觉。
她缓缓抬手,也环住他的后背,瓮声道:“……他生病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走的,现在也没兑现。”
顾连洲她的眼下,“黏黏……”
他不是没经历过至亲离去的痛,叙事者有多风平浪静,这苦痛就有多刻骨铭心。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庆幸她对自己前所未有的剖白,还是该心疼她也曾是被捧在心尖上的公主,却在这十年磨平了少女娇纵的脾气。
她头往他胸膛里猛扎了一下,像是揩掉眼泪。
又从他怀里抬头,露出笑脸,“其实我还好……已经过去十年了,人总要往前走的。”
无非,父亲变成星星了。
在天上,给她照人间的道儿。
“……哎,怎么回事,本来好好讲的事,”司玫吸吸鼻子,低喃,“我怎么把气氛弄凝重了。”
“你也知道,”顾连洲蹭了下她鼻尖,“妆面彻底没了。”
她眨眨眼:“丑吗?”
“好看。”
司玫眼底还带着泪,却噗嗤笑了出来。
很好,顾老师这次是坐实了对女学生见色起意,从此斯文扫地。
“您知道吗,今天外公跟我说了句话。”
“什么?”
说他若对她不好,就让她去学校举报。
这次算她抓到他花言巧语骗女学生的把柄了
顾连洲一笑,“你光听见有什么用,你录音了?”
司玫一怔,没录。她立刻把手机拿出来,对在二人之间,“顾老师,……”
尾音没有完全下落,顾连洲将她重新扣进胸口,“司玫,我爱你。”
她脑海里嗡了一声。
呼吸与心跳挤在一起,抱得太紧了,胸腔喘不过气。
片刻,顾连洲松开,笑着拢了拢她肩上的外套,“录到了吧?江边冷,回去吧……”
司玫却倏地仰着头,踮起脚尖,勾着他往下沉,肩头的外套彻底滑落下去,送上来一枚湿咸苦涩的亲吻。
回到家的时候,连灯都没有开。
冷白的月光透过整片的落地玻璃,落在瓷砖地板上,香槟玫瑰从茶几上滚落,有片朵花瓣震落在绰绰人影里。
她的意识也像花瓣坠落一样地溶解。
司玫弓起身子,在黑夜里捧着他的脸颊,以感受他的存在。
顾连洲悯世的目光像沉下来的今夜,微干的唇划过鬓发、鼻尖、耳朵,引着得她灵魂颤栗,最后再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最孤傲矜贵的人,对她做出最顶礼膜拜的事情。
最后一刹,他收紧拥抱她的手臂,将她往云端送去。
司玫眼前是茫茫的一片,却偏执着地从浑浊中拉出理智,勾他的脖颈下来,用断续的轻吟告诉他,“顾老师……”
——我也爱你。
……
在客厅的第一次,只是情之所至。
而后,顾连洲才抱她回到卧室的主战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司玫倦得只想躺床上直接睡了,顾连洲作为肇事者,负责到底,抱她去浴室清理污秽。
她之前对共浴无比抗拒,而今天是真累到了,她一声不吭,任由他拿着花洒冲洗,擦干,套上睡裙。
陷入干净清爽的被褥里,司玫感觉整个人都舒展惬意,困意消散
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顾连洲刚关上灯躺下,少女靠到他胸口,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仰头:“顾老师,我忽然觉得……你真好。”
他怔了下,笑,“活儿好?”
“……你讨厌。”
司玫羞得闷进枕头里。
顾连洲把她扳回来,话说清楚,到底讨厌还是喜欢。
她像只无处遁逃的兔子,被他拎起了耳朵,怯怯抬头看他深褐色的眼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