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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特想当画家。”
顾连洲等她下文。
“后来我妈说当画家的,都饿得吃不起饭。”
“看来建筑学耽误了个当代画家?”
她立马慌了,真不敢当。自己就是看看名家的画可以,动手画完全不行了!
“顾老师,我已经三年没碰过了水彩了,您等会儿别笑话我!”
光说不顶事,怎么也得画出来看看?
说着,他就回头,把刚才放在窗台上阴干的水彩纸拿出来了,将画板往她面前的绘图桌上一架,丢过来一把不同型号的勾线笔;自己则拿着另一张画板,开始起形。
没给她一点转圜的余地。
司玫:?就这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无可奈何,她沾了点柠檬黄与草绿混合,渲染出画面色调,开始画画,但在室外颜色沉积得快,没多久她就丧失耐心了,画出什么样算什么样。
一不留神,印象派画成了抽象派,无可挽救。
司玫往侧方向伸了伸脖子,好想看看他画得怎样啊。
傍晚,暮色如醉,张嫂从走过来喊他们吃饭。
顾连洲刚好斜睨发现了偷窥的她,他起身往站到她眼前,拉着她起来,往屋里走,“吃饭。”
司玫忽觉他心里有鬼,立刻挣他的手,并且一挣就开。
她沿着走廊掉头回去,暖色的光芒落在画板上……而她落在他的画里。
司玫十足地感受到,这一整天来,顾连洲对她的纵容与迁就。
晚饭的时候,他又说,就这么看花太没劲了,等会儿剪几朵下来让张嫂包一下花束,咱们带走。
“顾老师……长得好好的,您干嘛辣手摧花?”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顾仲言在一旁笑。
……而她彻底被反驳了。
七点多饭毕。
跟外公道别,顾连洲把下午她画的花,和他画的她,一并找了画框装裱,丢到后座,说回去可以放在书房。
并且他真辣手摧花去了,用绘图纸包的,背面还有马克笔勾勒的平面草图。
……建筑师的精妙手法加持,竟然与花店包得大差不差。
他把花往她怀里一塞,“走了。”
司玫忍俊不禁。
八点,车子终于驶上了回雾城主城区的路,沿途街灯连绵。
她轻轻降下车窗,让清爽的夜风抚在脸上,捧着一束花,望着窗外的灯、树与天空。今夜的雾城天气真好,难得一遇的晴朗夜空,能看到依稀的星星,思绪也飘往天上。
“人死了,就变成一个星星。”
“干嘛变成星星呀?”
“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1]
不知不觉,已经返回市内。
顾连洲开上引桥,偏头看后方车,只见少女把花捧在胸前,微光照亮她柔和的侧脸轮廓与奶油色玫瑰,像维米尔油画里的少女。
眼睫偶尔低垂,像花被露水所累。
他喉结滚动,默默收紧了掌中的方向盘。
天上是银河,地下是银光粼粼的江水,将月亮和星星都倒影都碾成碎片。
司玫是恍然间才发现,车走到跨江大桥上了,江风有些冷,她升起玻璃窗。
顾连洲问:“冷吗?”
“……还好,”她收紧手臂里的花,笑了下,“顾老师,今天谢谢您了。”
“嗯?”
“谢谢您送的画,还有玫瑰。”
还有不动声色的安慰。
顾连洲轻轻嗯了一声,下了大桥转弯,驾入一条车流稀少的辅路。
这条路是……司玫怔了一下,“顾老师,我们……”
“走到这儿了,去看一眼。”
同样是和他一起看美术馆,这一次,她居然有些局促和不安。
就好像……将他介绍给父亲一样。
几分钟后,车靠路边停下。
顾连洲先下了车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向她伸手。司玫微迟,把花束留在车上,将她手交托给他,“谢谢。”
而刚出去,迎面就是凛冽的江风。
司玫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双臂,长发水藻招摇一般往后飘。顾连洲拿出车里的西装外套,往她肩膀上一罩,温和的手掌将她的手裹住。
两个人沿着绿道,缓缓往前走了几步。
故地重游,司玫的心情很微妙。
夜色清澈如水,一老一新,两幢建筑静静地对峙。一座是她父亲的遗作,而另一座则是现在陪着她的人的作品。
“顾老师,其实第一次来这儿,我就有点忍不住想跟您说了……这是我父亲设计的作品。可又想,我跟您说这个干嘛?好像是想要借我父亲的成就,离您更近些似的,所以就一直没跟您说。”
后来跟他在一块儿,她也一直执拗于此。
直至今天她明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