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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几点关门?”
“十、十一点半。”
“30码,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到?”
司玫深呛一口,赶忙加大马力,声浪绝尘,把速度提上了60。
顾连洲看了她的反应。
不过确实承认,刚才的车速确实舒服,他身上的疲惫已褪去不少,他降下了窗,放微热的春风进来。
夹道是花期最末的红叶李,低下头,膝上落下一朵白色的瓣。
他朝着江岸对面望去,苁蓉的山林里隐着只欲飞的赤色折纸,才确定了这条路似曾相识,前几年实地考察时,在这个视角取过鸟瞰图。
司玫也看向了江对岸。
支流汇入大江的三角洲上,有两座建筑遥相对峙,一座是仿古阁楼式的,红瓦覆盖顶,掩于黛色的林中,在如墨的天际泛着典雅、古朴的微光。
另一座则在对面不远,全然现代风格,宛如几折纸,通透的玻璃材质与粗粝的偏岩石表面,形成轻与重、虚与实的照应。
不知不觉,车速又降到了30码。
“司玫……”
她回过神,缓了缓鼻头的微堵,“顾老师,我这就加……”
他打断,“想下车看?”
司玫迟了一刹,“可以吗?”
顾连洲也忽然浮起了点故地重游的意思,“只要你后面开快点,赶得回宿舍。”
“谢谢顾老师!”少女粲然一笑。
眼底好像带着闪闪发亮的光。
他淡淡“嗯”了一声。
能有心留意生活里的建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专业敏感性。
第一次见面,说她对建筑毫无敬畏之心,如今看来显得太重,也难免她当时会哭。
车靠边停驻,二人下车。
新修的支路,夜晚人车皆罕至。
司玫走在前面,双手抱着裸露的胳膊肘取暖,她几个碎步跑到沿江的绿道,远眺对岸,夜幕下被萤火之光点亮的建筑,心里觉得热热的。
看着那儿,就好像父亲还在一样。
她笑着回头,“顾老师,您知道吗……”
顾连洲拎着只灰色外套过来,甩上车门。
他迎着风,江风猎猎压着碎发往后倒,阔额上藏着美人尖,七分英气里藏着三分浪浮。
“知道什么?”他说,自如地递来衣服,“冷就穿上。”
“……谢谢。”
司玫轻轻拿过来,套上前,无意扫到内标的Giorgio Armani。
顾连洲踱到江畔,身旁是一盏昏黄的景观路灯,背后是幽深的夜空,她顿了顿,想说的话,又咽进了喉咙。
“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就是,想看看这两幢建筑。”
一座是美术馆新馆,一座是90年代末建的美术馆老馆。
山顶有一座宋代的孤塔,两座建筑虽然风格不同,但都对基址原有的环境做出了回应。
他随口问:“具体怎么说?”
司玫一愣。
出来随便看看,怎么都有种跟着他调研的感觉?
不过骨子里向来不愿意被人看轻,她舒了口气,缓缓地讲老馆的形式复古;讲新馆的形式创新,甚至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拿时兴的建筑理论往上套。
一不留神,就翻了车。
顾连洲追问:“你读过新地域主义的书?”
“……读过,一点。”
呃,就翻开两页的那种。
“你对其中的哪个建筑师印象最深?”
“阿尔瓦罗·西扎?”司玫窘迫,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或者阿尔瓦·阿尔托?”
怎么能张冠李戴到这种程度,外国人人名眼盲?
顾连洲微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转而极认真地逗她,“那你说说,阿尔瓦·阿尔托的哪个案例?”
“他的……”司玫张了张口,“啊……我错了,是阿尔瓦罗·西扎!”
她赶忙捂了下口,可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无非又被讽刺两句不学无术、毫无敬畏之心。
然而他没有。
顾连洲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畅快,低笑两声。
她略怔,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
唇角下两点浅浅的梨涡,少女眉眼下弯,引起了眼睫上的一阵蝴蝶翅膀的呼啸。
顾连洲忙凝神,眨了眨眼,视线投向江面。
跟着,话题稍歇。
“顾老师……”她忽然叫他。
“嗯。”他应了一声。
司玫并未因他的冷淡气馁,并且她平时遭遇任何苦难,也从未彻底被打败过。
“顾老师,新馆是您和解老师合作设计的,我知道。”她说。
“不过,新地域主义这块儿的理论,我是真的不熟,但是或许能和您聊聊解构主义。”她一顿,“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