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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了。”牛梓航的语气过于柔和,以至于让听者接收不到句中警告的信号。
“哎呀,哥哥救命……”对方摇头晃脑地演起来。
“你真的很喜欢嚼舌根啊。”牛梓航眼含哀戚地从男生口中夹出舌头,另一手抱住对方的后脑勺,将其下颌按在自己怀中。牙齿嵌入舌中,牙龈漫上一圈鲜血,牛梓航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屋中混着咀嚼肉片的声音和浑浊的呜呜声,男生的唇上也沾了血,美中不足的是舌头没有被咬穿。
“我哥走了……他被扔了……都是因为你!”牛梓航拿起桌上的长剪刀,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捅进他嘴里,边剪边搅……美术剪刀没有锋利到剪断舌头的地步,吧唧嘴一般的进食声和吞咽声不绝于耳,饱享一顿美餐。
口水都流下来了,殷红的口水。
对方的舌头被撕烂,本能地缩向口腔深处,牛梓航剪不到舌头,就拿刀头当标枪向内杵,一边满面哀伤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对方因剧痛而无力反抗,牛梓航扔下剪刀,一脚踹他到地上,捞出舌头来一脚踩上去,血和灰泥混了满脸。男生的身体一面抖动一面下意识地收缩,发出的声音,只有含混不清的哇哇哇。
“我让你嚼个痛快!打架……不学好……”牛梓航发了狠,用力跺上对方的嘴,房间里的呻吟声瞬时静下去。牛梓航跺了两脚,捡起剪刀擦拭刀刃,地上有几个暗红的脚印,脚印旁倒着的男童死死地盯着牛梓航,却不敢动。
“我哥,大人有大量……他会原谅你的,他也从来不和我计较。”牛梓航瞥了一眼的男生,恢复了平静。
牛梓航忘不了,假期里妈妈带他和哥哥去邻省玩,他们去到正值旺季的景区,人头攒动的佛寺,人潮挤开他和哥哥,妈妈说哥哥丢了,找不回来了。
撒谎,你撒谎。这个女人抛弃了他的哥哥。
妈妈做兼职养家,牛梓航住校,母子周末才有机会见面,后来他考上县城的中学,改成假期才回村。这其中多少有生妈妈气的因素,他甚至不想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但他到底要靠妈妈吃饭,只能用这么一点可笑的疏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上学的时候,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看摊补贴学费。小卖部屋顶的一角摆着一个小彩电,彩电的机箱很大,时常需要调整天线,不然屏幕上会飘雪花。店主经常用小电视看新闻或电影,牛梓航偶尔帮忙调试,无意间注意到武侠片中有个长相肖似哥哥的刺客,他进而打听到哥哥进了什么武术队。
哥哥一直在隔壁省,牛梓航跨过这道浅浅的距离却要等到高考之后。他在武校门口拉人询问:“你认不认识牛伯一?”
回答过“我不知道”的过路人往往还要嘟囔一句“什么牛逼?”。
“找逼哥?”有个明白过来牛梓航在讲什么的人带来的消息却令人沮丧,“他们在国外演出呢,这个月都不在。”
牛梓航希望能拜托这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带给牛伯一,对方却表示:“我跟他不熟。”
牛梓航恳求之下,两人加了个微信,对方说可以帮忙打听打听,等牛伯一回来再议。反正牛梓航的大学志愿就填在这个省,横竖不会让人跑掉。
牛梓航在省郊找到一间短租房,等他安顿下来,录取通知书也到了。他接过信封,上面印的校名他从来没听说过,他赶紧问快递员:“你确定这个件没有送错吗?”
“怎么了?”快递员接回快件,“你叫牛梓航?”
“对,但是……”
“我是你哥。”
“你是我爸都行。”牛梓航不想和面前的中年男性浪费时间。
“都是211,上首都的学校不好吗?你看,专业都报的是一样的。”男人拆出录取通知书,录取人那栏的姓名又是一变,成了“宫扬”,“快点适应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牛梓航加上牛伯一的微信,得知牛伯一在他们学校附近的警察学院给人做培训,提出要见面。牛伯一说请他吃饭,地点就定在警察学院的食堂。牛伯一进的是少林寺的武术队,自然要当和尚的,牛梓航找个照片来看,一群穿橘色僧袍的武僧里,他不便,也不敢确认哪个是他哥。
再相会,身着海青、比牛梓航矮了近半个头的僧人朝他微微一笑,他回避似的拂了一下自己的细边眼镜——牛伯一不是牛伯一,变成了释庭允,他也不是牛梓航,改叫了宫扬。这一切不仅仅是换了个名字那么简单,而是他切身的体会。
“你现在二年级……?”牛伯一和缓温润的语调与从前差别不大,但现在的无疑更符合大众对“出家人”的想象。
牛梓航努力一露出笑容:“大二,别说二年级了,像小学生。”
“好。”牛伯一点点头,又是和气地称赞他,“你适合读书。”牛伯一并不是慈眉善目的,他的鼻子不知怎的长得有些歪,显出一点桀骜相。他演刺客时便成了这样,若非牛梓航一开始便知道牛伯一是怎样的人,别人怕要以为他笑里藏刀。“不过,记得保护好眼睛。”
“嗯。”牛梓航有些幼稚地用力点头,想问牛伯一的话都憋在肚子里,尽力先解答牛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