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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惊骇,慢慢走到牛梓航身边,牛梓航没有走远,他的脸色很不好。
“狗狗,吓到你了吗?”牛伯一尽量温和地问。
牛梓航摇摇头,牛伯一上前抱住他:“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才好,突然就……”
“给你添麻烦了。”牛梓航木木地说。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直接揍他两拳,看谁还敢犯贱!”牛伯一情绪激愤,过会儿又带着点歉意解释说,“我没有说你软弱的意思,你不愿意和人发生肢体冲突,是不是?”
“没事的,哥哥。”牛梓航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搞得牛伯一愁眉不展。
“我不怕他们,但这种事,你自己解决比我动手有用得多。”牛伯一今年毕业,往后不可能时时在牛梓航左右监督。
“我知道的。”牛梓航点点头,露出一点笑,似乎不是硬挤出来的,牛伯一看着心里却还是别扭。
归程中牛伯一找了些别的话题:“你喜欢骑车吗?最近叔叔带我认识零件——就是爸爸的那个同事,卖出一个大件能赚不少钱,咱们家车上的零件新,可以换下来,再多卖几十块钱,爸爸一定高兴。”
“你要去赚钱?”牛梓航轻轻地问。
“是啊,给你买好吃的。”牛伯一说。
“不上学了?”牛梓航贴到牛伯一身上。
“这个……以后再说。”牛伯一回避道。
牛梓航有些失落:“我喜欢你陪着我。”
“我也喜欢你。”牛伯一不加思索,笑呵呵地回答。
牛伯一打人的消息传到妈妈耳朵里,以妈妈的体质是打不动他了,但斥责少不了:“混蛋玩意!不学好!以后离牛梓航远点,给他都带偏了!”
在院子里跪搓衣板的牛伯一解释道:“他们欺负弟弟……”
“你,那也轮不到你来犯浑!为什么不找老师解决?”妈妈似乎被气到了,一只手撑在腰后,另一只手指着牛伯一说,“等你爸回来治你!没用的东西!”
自此,牛伯一回家便要跪搓衣板,写作业时也要跪,连续三天,没有等到他爸。他爸开车撞死了人,肇事逃逸,被抓起来了。
院落的天空澄澈透明,妈妈过来就给牛伯一一耳光:“逆子,你这个逆子!你爸干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事……”没等牛伯一回话,妈妈又奔回房间失声痛哭……
家逢变故,学还是要上的,牛伯一的裤子跪出泥印来,他却没有换,若无其事地骑车。
牛梓航问:“哥哥,怎么不换新裤子?”
“万一今天还跪怎么办?你也不用劝妈妈了,我看每次效果都是反的。”牛伯一故作轻松地说,腿却因乏力而打颤。牛梓航劝阻妈妈往往还给自己带来双倍功课,他们两个的总损失太大了。
“我乖乖的,努力学习。”牛梓航认真地保证。
“读书好啊,有出息。”牛伯一苦笑,“不像我,成绩差念了浪费。”
“你没有。”牛梓航否认得快,却再说不出什么有力的佐证。
家中的顶梁柱倒下,学校中的闲话压根收不住:“牛梓航家有问题吧,他哥一个暴力狂,他爸又进去了,他……”“我以前还觉得牛伯一挺好的呢,没想到……”没人和牛家兄弟相处,他们出现的地方只有议论,背地里的,或是当面。
也许想要一劳永逸,就要做大做绝,牛伯一这么行动了,他把出言不逊的人全部狠狠地修理了一番。被欺负的孩子的家长联合向学校施压,给牛伯一弄了个打架斗殴处分退学,牛梓航在学校被孤立,牛伯一则被划入地痞流氓一类,接送牛梓航上学时只能远远地把车停下,不便靠近。
牛伯一他爸面临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村里有人有关系的说可以出点钱说服受害者家属轻判,可牛伯一家并没有这种条件。
开庭之前全家人探望爸爸,牛伯一作为长子表态说:“爸爸,你放心,即便你不在,我也一定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你是大孩子了。”爸爸神情复杂地说,其中也许含有欣慰。
牛伯一赶集摆摊为家庭换取收入,时不时地还做些送盒饭、卖特产之类的零工,院中的柿子树不再是他的玩伴,而是一件做活用的工具,他因此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身边生命的缺失。
闲置的书包一点点的变旧,牛伯一把它拿出来清洗,考虑着是否要转卖出去,打开却发现包里有几本用旧的初中课本,那上面似乎写过名字,用橡皮或用胶带除去了。接牛梓航下学时牛伯一问他:“书是你放的吗?”
“我问卖废品的阿姨要的,没花钱。”牛梓航说。
“谢谢。”牛伯一反手拍了拍牛梓航的背。
再一次开学的时候,牛梓航因为成绩不错申请到寄宿资格,住在学校附近的一间昏暗砖房中。他的室友里有因为“自由散漫”被家长塞进来再教育的,还有被牛伯一揍过的。
牛梓航在班里当了很久“边缘人”,现今没有谁会特意欺负他,欺负他根本彰显不出自己的权威,也不够爽。大抵因为寄宿生活太过无聊,被牛伯一打过的男生朝牛梓航吹口哨,忸怩作态以嘲讽他,还叫他“娘娘腔”:“你哥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