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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意相通’的。那曹杨见周赟信任,就大剌剌地去周赟面前说张苒各种不是。”
他说到这里又得意起来:“你们不知道吧?宫里很多人都是我的眼线,全是公主留下来的,这说明什么,真心佩服公主的人太多了。想给公主的报仇的人也不少,我就是其中一个。天胜七年的时候,我叫人给那孩子下了药。”
他说这话仿佛是开了个玩笑,宗正寺卿却已经听得胆战心惊,绷着脸问:“哪个孩子?”
“张苒和纯安的独子啊。”晁毅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弄不过张苒,只能从他们的孩子身上下手了。”
端王竟还能沉着一口气继续龙飞凤舞地记。
然而张思远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生疼。
晁毅又笑了笑:“那次真是痛快。内侍给他下了药,又将他身上的玉佩摘下来递出宫去,我当时就在宫外守着,给张苒送过去了,说是周赟要杀了他儿子,如果他乖乖饮下这药,还可救他儿子一命。”
宗正寺卿打了个哆嗦,他觉着他知道的太多了……
晁毅为自己的举动感到骄傲:“他死得值,周赟若以张苒谋反的罪名杀他,张家得满门抄斩,他死了,救他儿子一命,值!你们不知道,我当初实在害怕他不肯就死,他那么精明之人,若是不肯就死再杀了我怎么办?可他一点儿都没犹豫,当下就仰脖喝了,我当时都愣了,反应过来后,开心地喝了三天酒。后来酒醒才知道,张苒为了他儿子而死,他儿子竟然没给他送终,可笑不可笑?——曹杨诬人有一手,张苒有自知之明,知道周赟早晚会杀他,否则他怎么可能乖乖饮下鹤顶红!你们说,是也不是?”
张思远胸口本就闷得厉害,听到此言,一口血涌了出来。
他只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在后堂坐成了一口硬邦邦的大钟。
外头的晁毅继续显摆:“这招也挺管用,剩下那娘俩,以为这事是周赟做的,纯安跑到周赟面前闹,周赟伤了面子,还怎么对张家的人好啊。”他撩起眼皮,看向端王,“周晟,你记不记得,周赟的亲外甥刚除服后去宫里参加宫宴,他都不敢吃喝了。内侍给那个傻贵妃说了说,那傻贵妃就跑去周赟跟前抱怨,之后周赟就冷风冷食送过去了。太好玩了。”
端王不理会他,只管奋笔疾书。
“让我想想到哪儿了?”如果他不坐在地上,估计会手舞足蹈,“哦,那些信。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和程弘之间的信写了什么,但我就是觉着吊着傻子转圈好玩得很。那曹杨和程齐园结了怨,这一招,倒是让曹杨给我背了罪名。事后那姓张的人可是一个劲儿地整汉王。”
“你们大约不知道吧,去年东突厥南下,是我撺掇的。在这之前,汉王要求娶冯氏女,我想毁了冯扬志的掌珠,顺道栽给汉王或者张思远,这样就太有意思了,周赟军队的头领和汉王搅到一起,他就离死不远了。只可惜,那次没成事。”
“行宫那次,其实我想派人去行刺的。可惜啊,发现恒王派了人。”晁毅说到此处乐个不停,“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那都是子要弑父啊,周赟自诩明君,却落到被儿子算计的地步,好笑不好笑?”
“我其实对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并不感兴趣,我只对谁死了感兴趣。最好都死光了,这样进去没人给周赟俯首称臣了!”
端王觉着这人简直丧心病狂。
“看看周赟都宠信了些什么人,傻贵妃,草包汉王,阴险恒王,好容易有个太子忠厚仁孝,他却天天怀疑太子会谋反,知道太子有病却天天折磨他,这是为君为父之道?虎毒不食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有些挫败了:“公主竟然……选了这种人做皇帝!”
……
端王体会到了罄竹难书的真正境界,他手腕都酸了,以前读书写字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晁毅却觉着,他到底是留了善心的,否则当时就该杀了思夏,或者拿她逼张思远自杀。
张思远去见他时,他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晁毅有时真的羡慕张思远,同样是公主之子啊。想到这里,他觉着他这个公主之子的身份终究是低于他一阶的吧。毕竟,他的生父不过是个面容俊郎的普通人,只因被慧娴大长公主看上而当了面首。
生母年纪大了,堕胎只会毁掉自己的身子,这才将他生了下来,却是随便塞到了一个人家里。
晁毅平静地道:“可否将那个手炉给我送进来?”
那是思夏给他的手炉。他一贯手冷,可底下的人只知道让他天冷加衣,却从不知他其实手冷。
张思远也是平静地道:“我的人,不是你能惦记的。你该庆幸,你不是先被我找到了,否则你现在可不能在这说话了。”
张思远将那两张王右军的字放在了他面前:“我说过了,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想必你送给大理寺卿,也有些不舍吧。”
张思远厌恶他,哪里会送什么真迹给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有眼光罢了。今日得知他便是当年的始作俑者,张思远恨不能亲手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