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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他早就听到里头的声响了,但是他看廖以煦不舒坦,就想拖着。
    救他自然得救,不过是想耗一耗他的耐心。直到看里头一道黄烟划过暗蓝的夜空时,他才挥了挥手,守在外头的那五十人去了四十人,剩下的十人当中,有两人前去叫人,留八个守着程和寸步不离。
    晁毅就在一旁的茶肆里,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新长史从京里奔波至此,没被程节帅的怒火烧着了,还被程节帅的人给救了……廖以煦和程家没什么渊源吧!
    他不由挑了挑眉,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
    这时刘兴走过来,斟酌了一下,小心禀道:“郎君,那位娘子……跑了。”
    方才守着家门的衙差头领着人送来消息,实在是他们没找到那位娘子,唯恐担忧拖延不提早告知而被罚,即便是送来了信,却是说得挺圆满,他们已经守住了城门,绝不会让她出城,一日之内,一准儿能给她找出来。
    晁毅霍然回身,优雅的脸上露出骇人的面容。
    刘兴继续道:“左右她们没了过所,邸店住不得,明日回城挨家挨户地搜,一定能找到。”
    晁毅并非头脑发昏之人,他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而不管不顾一切。只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他的事,不在他手掌之中了,他不放心。
    这时又有一人进来,说是城门都关了,有节帅府的兵把守着,还说是大都督府长史要见各州县长官,却没出现在大都督府的官儿都要请过去。
    晁毅听完,仍在思索今日这事的结果。怎么忘了,那位和冯家的女郎相熟,和廖以煦也是相识的吧。
    晁毅将手压在案上,声音极为平和:“无妨。”
    思夏想了很多事,头疼欲裂。
    廖以煦只让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守在驿站,不要扰了她。
    这也是不想引起旁人注意。毕竟驿站每日迎来送往者众,万一被哪个发现了,报给晁毅,而廖以煦没从节帅府里借到兵,反而把众人都搭进去。
    宝绘取了一床薄被过来,劝思夏早点歇着。思夏垂首“嗯”了一声,正要躺下时,发现地上多出个影子来。
    一抬头,她整个人便惊了,宝绘身后有个蒙面人,他手里还拿握着刀子。
    出门在外,在晋阳城里又吃了亏,即便是被廖以煦带进了驿站,可宝绘还是留了个心眼,进来的时候特意拴上了门闩,却不料被那人扎进了刀子,一点一点慢慢将门栓划开了。
    她二人一直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这轻微的响动。所以,那蒙面人进来的还算顺利。
    正当思夏要大叫时,她的脸上先溅了血,竟是宝绘挨了一刀。
    她撑着力气抬手打掉了手边烛台,火焰像条贪婪的怪物一样,急急吞噬着被衾,发出刺鼻的味道与浓重的黑烟。
    她想,这样做该是比她此时虚弱无力地求救声好用!一旦外头的人看到火光,会来救人。
    第九十四章
    思夏脑子发沉,使了个猛劲后便天旋地转起来。蒙面人轻轻松松将她一扯,她就倒了。
    宝绘手臂被那蒙面人划了一刀,血不是流的,是滋出去的,她当即疼得她头晕眼花。不待她有所动作,屋中火光直起,烟气呛得她呼吸不顺,被呛到直咳嗽,眼泪也飞出几滴。
    她也来不及捂住伤口,就发了疯一样大喊“走水了”,她相信这三个字比“救命”两个字管用。然后,她就挨了一记窝心脚,这一脚当真厉害,直把她踹地上爬不起来。
    她手臂的血越流越多,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前拖拽的影子越来越黑,在她倒地阖眼之前,看到思夏被那个人一掌拍晕,软绵绵地拖走了。
    大都府那边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大都督司马被捆成了粽子,今日露脸的州县长官或缄默不言或对其破口大骂或立马揭露内情,总之,乱做了一团。
    廖以煦露出了一个嫌烦的表情,滕桦便抽了刀子划伤了一个多话之人的胳膊,只这一下,鲜血飞溅,在场之人,不管是举告还是痛骂者,全都被唬住了。
    大都督司马最终被程家二郎带回了节帅府,这之前,他让三百兵把大都督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审问今日在场的所有州县官员。
    廖以煦卖给程齐园面子,说话也好听:“今日之事,辛苦节帅府的诸位审问这些人,某还要回驿站处理一件事,便不奉陪了。”说完这话,他正了正幞头,带着滕桦以及从节帅府借来的一百兵回了驿站。
    廖以煦到驿站门口,发现提水的提水,泼水的泼水,叫喊的叫喊,躲灾的躲灾。再看看起火的方向,他眸子里的青春浩荡一扫而空。
    他留在这里的几个随从一脸烟灰地扑到他面前,甚至忘了行礼,脱口便道:“长史,屋子里的那位婢女有受了伤,正在救治,那位娘子却……却不见了。”
    廖以煦略一思索便知谌小娘子被谁人掳走了。他攥紧手中缰绳,居高临下凛然令道:“封城。”
    滕桦虽是吃惊,然而考虑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