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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孩子也没保住。
皇帝尚在丧子之痛和皇子夺嫡互相迫害的气头上,骤听此事后,当即命人将柳征锁到了宗正寺,半日后,在太后的坚持下,宗正寺卿撤下了柳征的碟纸,晋阳公主与驸马合离了。
之后,圣人想到柳征做下的事,担心他会横生事端,便以奉主不周的罪名赐死了他,不仅如此,还把柳家男丁充军,女眷官没为奴。
宁王去晋阳公主府探望妹妹后,转道去了郧国公府。
张思远不成想他能过来,又惊又喜。
“上了月我唤了风寒,这才好利索了。”宁王道,“表兄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养养就好了。”张思远道,“快请进。”又吩咐绀青将太后赐下的贡茶取出来。
两人一同饮了茶,张思远让宁王进书房坐。
宁王却疑惑地问:“表兄这书房怎么换檀香了?”
张思远当然没说因为思夏喜欢闻檀香,只道:“底下人点的香,我没大在意。——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宁王有些赧然的笑道:“实不相瞒,我并非特意来看表兄的,是晋阳失了孩子,又与驸马合离,我怕她伤心太过,到她府上去看了看。”
“公主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
“上回的事,还要感谢她。只是,我这个样子,也不好去登门探望。”
“晋阳知道表兄受了刑,还说要来探望表兄呢。你们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就让人省心了?”张思远道,“单说今日,你就不该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宁王道,“表兄不必担心,现如今这个形式,我做这些若被人攻讦,那朝臣的心思可就烂透了。”
“太子薨了,皇后也看不见你,圣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谁还能管你?”
宁王笑道:“表兄若是不想让我来,日后我可就不来了。”
“你既然来了,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宁王当日是沉着脸回去的,张思远最后嘱托他,要以不变应万变。
四月十六日,是张思远生辰,郧国公府却不是很热闹,原是他几个要好的同窗或是朋友想给他庆生,李增均以张思远伤未好为由拒绝了。
不与外人办酒席,宅子里的人还是给张思远说了祝福语。晚间,李增让人在莲池里燃了河灯,又在莲池旁的亭子上点了灯烛,还设了食案,摆上张思远爱吃的酒菜。
思夏装扮好了,朝莲池而去。月色明亮,灯火辉煌,莲池里尚未有花,但河灯点点,亦是好看得很。亭子上一人负手而立,抬头望月,微风拂过,吹起他袍摆一角,那样子,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思夏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从他背后踮起脚,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张思远早知是她,抿嘴一笑,反转左手,将她兜了过来:“还是从前的把戏,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思夏推开他,向后一步,端端正正行了大礼:“给郧公拜寿了,愿愿郧公于千万气象之中,目如江水之清澈,心如远山之辽阔,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快起来。”他单手将她托起来。
张思远右手还裹着白布,练了一个月的左手用汤匙筷子,却始终不大利落,今日他过生辰,故意刁难思夏,要让她给他喂饭。
初夏的夜晚不算热,可两人的心都热了。两人吃了几口菜,又饮了几杯酒,之后思夏便醉醺醺的了。
张思远抬手搂住了她的背,小心翼翼问:“我们,把婚事定了吧?”
思夏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
张思远竟然有些吃惊她的答应速度,扳过她的肩问:“你应了?我没听错吧?”
思夏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什么?”
张思远甚是无语,她果然就没听清。毕竟是终身大事,他得问清楚了:“我说,我们把婚事定了吧。”
思夏的酒醒了一大半,待真的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又羞、又忧,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不嫁给我要嫁给谁?”看她垂首,张思远握住她的手,急切道,“你放心,该有的礼节我一样都不会少,现在,我只是问你,你可愿意?”
思夏的脸在灯火之下是橙红色,眼睛中有几点亮,她抿着唇,缓缓抬起头,看着她想亲近的郎君,心跳声仿佛疾驰在御道上的马蹄声,那声音砸得她云里雾里。
他俯首,在她的唇畔一点。
思夏懵懵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抬手触上他的脸,是真实的。她脑子已经完全空白,除了能感受到心跳快,就再没有更多的感受了,能给的也是最真挚的回应:“我应了。”
张思远紧缩的瞳孔慢慢舒展,随之而来的是唇畔上扬。随后,他正经道:“我还要养一段时间的伤,待伤好了,我去求皇后给我们赐婚。”
思夏也不言语,静静地听着他说。
“不过,我想着,你应该在我们成婚之前回太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