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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殁的那日起,有朝臣要触柱或请或逼圣人严查东宫压胜一事时,圣人必定是担心后世骂其杀子的。
当务之急,要查清东宫压胜一事是出自谁的手笔,为君父分忧才行。
正在他想着怎么尽快查清东宫压胜一事时,他那两个不争气的舅舅来了,递给他一封信,还痛哭流涕地喊冤。
汉王头大地看着他这两个没用舅舅,无奈地拆开信,信上有个被他一直看不上的人,为此,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震惊了,竟然是那个不爱往人前凑热闹的二兄花百万钱冤枉他这两个没用的舅舅?
汉王咬牙切齿地捏着那封信,想做储君想疯了,做下很多杀人的勾当十分害怕被人害了,以致也没问这信到底是谁写的就信了。
他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他怎么忘了,恒王现如今可是圣人膝下最年长的皇子了。
圣人无嫡子,众皇子都是庶子,恒王的优势是最年长,且给朝臣留下了仁义的印象,若是圣人立恒王为储君,那他……还能有活路?
汉王原想把这事抖在朝堂上,可转念一想,那恒王心机如此深沉,必定想好了对策,他料想那恒王暗下行事已久,若与他明面上相争,担忧他会将自己的事抖出来。
他想了想,决定找人去了结他,还请贵妃伺机作践他生母。
三日后,从恒王的车驾在家府门口遭到了刺杀。也是凑巧,恒王的生母身子不大痛快,他就在宫里多陪他生母说了会儿话,让自家车夫先赶车回去,事后他骑马而回。
亲王车驾遇袭,亲王府的几个随从有当场毙命者。若是恒王在车中,也必定殒命。就因在宫中多说了几句话,他保住了一条命。
汉王对恒王一击不中,不得不撤手。
汉王做了这件事,虽没有给恒王留下什么把柄,但恒王却被激怒了。太子才死,自己的车驾就遇袭,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大约已经料到是谁了。
只是,他不大清楚汉王为何忽然对自己动手,他明明一向小心谨慎的。
恒王车驾遇袭之事,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张思远自然也知道了。
不光知道了这件事,杨璋还说,他派去的人跟踪恒王府出去的人,发现他们其中有和李柔儿来往的人。
张思远听后,觉着不可思议。废太子殁后,恒王拉拢了程家?还是要灭了程家?
程弘在京城纯粹是天子为了牵制河东,即便是恒王与程家有联系,也不会告知他。倒是那李柔儿行阴私之事,身份不会被人引起怀疑,相互沟通倒是便宜。
张思远朝杨璋道:“你与她说,我有事向她请教。”
事关废太子一案,事关程弘,他得尽快搞清楚。他攥着她的把柄,有法子让她开口,也不怕她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郧国公府的马车出了胜业坊,朝曲江池而去。
暮春时节,鸟语花香,是最好的踏春之际。
大约是因近日东宫压胜之事和废太子殁之事,朝堂之上或人心惶惶或暗自窃喜,即便到了柳绿春红之际,那些个官儿也没心思到此地来。
是以,今日到曲江池畔的人,十个里头有八个都是带着会男女的心思来的。
思夏的手被张思远轻车熟路地牵了起来,她立马僵着不前,手也往回扯。
张思远不为难她,手不得不垂在身侧。
思夏担心今日张思远出门,京城里的小娘子们看见他又要发疯而引了旁的事,所以催促着他尽快进茶肆。
博士一边拉着长音,一边弯着身做请姿:“四位客楼上请——”
绀青和宝绘留在雅间的屏风外,忙碌着煎茶的事。里头那位高大的转过屏风就牵住了那双小手,拉着她慢慢坐下。
“哦对了。”思夏挣脱了他的手,没理会张思远气恼的神情,兀自绕出屏风,朝宝绘道,“笔墨拿上来了吗?”
“是。”
“几时了?”思夏又问。
绀青一边在釜里注水,一边笑道:“先请娘子和阿郎稍待,等吃过茶后,想必那位娘子才会到。若是一起来了,这才是怪事。”
思夏一嘟嘴:“怎不让她先来?”
屏风里的手就伸出来了,将她抓了进去。思夏趔趄一下,又被那只手给用力提住了。
思夏眉梢一动:“既然辛苦人外出跑一趟叫她过来,为何不直接让她写好了拿过来?倒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那李柔儿刁钻得很,不轻易相信人,据杨璋说,她会知无不言,但一定要见到张思远本人。
然而张思远不敢如实说,生怕思夏听后会胡思乱想再发疯。好不容易思夏能主动与他说话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闹心,更不想让自己闹心。
张思远随口说:“若是那位先来,你拿了东西,是不是立马就要回去了?”
思夏却道:“我觉着外头的茶不好吃,在这里干等着没意思。”主要是不想和他一块在外头,被外人猜测出什么来,她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