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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晴芳院时,她手已经冻红了,搓着手进屋去,正看到有婢女端着水盆和手巾从思夏卧房出来。紧接着,屋中的烛火灭了几支,再之后,宝绘跨出了卧房,又扭身轻轻掩上了门。
    绀青悄声问:“阿郎他……?”
    宝绘抬手在唇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低声道:“阿郎和娘子歇下了。”
    老半天,绀青才讷讷地“嗯”了一声。然后,两人都红了脸。
    卧房里,思夏看着张思远解了带子,褪了外袍,心中气恼,却没力气与他争辩。然而,她却暗自下了决心,若他真敢放肆,她就抽他一巴掌!
    修长的手指自腰上攀上,被他一拉,思夏就贴近了他,刚要甩开他的手,自己的手却被他攥住了。十根手指在被中打架,最后当然是张思远胜了,强行与她的手指扣在了一起。
    他不知她能否发汗,反正他热得不行了,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他觉着每个毛孔都滋啦啦响。
    她生着病,难受,又羞又气,还担忧让他过了病气,便翻身背对他,脑子里却在不断地想,待会儿要怎么抽他一巴掌。
    张思远老老实实搂着那细瘦的腰。越想越觉着亏,都到这地步了,他还忍什么?
    他撑着肘,侧着身子看她光滑的脸颊,瓷一样的额头,以及略带干涩的双唇,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急躁。
    他向上移了移,从她额头开始,一路到下颌,再到她嘴角,或轻或重地将那份无法压制的喜爱尽数贴了上去。
    自他欺近的那一刻,思夏浑身上下都在发麻。她拒绝了数次,却都无济于事,双手被他的双手锁在头顶,整个人都被他死死钉在床上。她实在气不过,干脆把自己当成个死人,由着他亲。
    思夏再放空,可与他挨在一起做这事也紧张得不行,一颗心狂跳,像兔子要造反似的,屋中本就暖和,被他折腾一番,她鼻尖和颈间很快就有了晶莹的汗珠。
    张思远确定她这汗发得可以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畔。揪了揪被子后,笑着催她:“睡吧。”
    思夏看他得意,又羞又气,狠狠掐着他手腕,张思远当即疼得皱眉,看她还不撒手,连挑逗带威胁地说:“你再不睡,我可就不客气了。”
    思夏惊得撒手,再度背过身去。这样躺了半晌,半边鼻子堵得慌,连带着头都发沉,于是又翻了个身,撞进了他怀里。
    张思远得意地提起了唇角,搂紧了怀里的人。
    夜里风声大得吓人,张思远闻声醒来,看思夏大半个身子压住了被子,似是被冻到了,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兽。
    他抬手去抓被子,这一动才知,他的衣摆也被她压了个结实。
    思夏夜里睡觉实在不老实,她不受风才怪。
    张思远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外扥衣摆,扥了半晌才扥出一角,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她盖好了被子。再度摸了摸她的额头,又闻着她平缓的呼吸声,最后他确定了,她发汗发得很好。
    这都是他的功劳。
    再次看向那睡得安稳的人,心下一片柔软,再次欺上前去,贴上了那令他流连忘返的樱桃小口。
    第七十三章
    年关一到,各家各户便开始预备庆元日的事宜。
    腊月二十五这日,张思远陪思夏去大慈恩寺上香,在大雄宝殿祈求佛祖保佑后,再去两亲的牌位跟前上香。
    从前思夏离去的时候,张思远会在正殿外等她回来,但这次,他正衣冠,之后从绀青手中取出昨日抄写的四十二章,恭敬地呈在佛案上,又在蒲团上虔诚祈祷。
    两日前他听赵医正说,太子殿下梦中呓语不止,且唤不醒,圣人召太医署所有人去东宫侍疾。一天一夜,太子终于转醒,可整个人却连床都下不了。
    今年夏日,太子就接连犯病,好不容易见好了,圣人骊山遇刺后,东宫詹事府的人或杀或贬或流,逼得太子被禁在东宫闭门反省,事后被中书令举荐的詹士府官员与太子政见相左,太子不心堵才怪!
    张思远向眉如新月,眼似青莲的佛像恭谨叩拜。朝中的形势他左右不得,圣人到底想对太子怎样他也不想去揣测,他不过是为儿时的玩伴祈祷,为那个沾着血亲的表兄祈祷。
    他当然知道中书令和汉王的心思。可当他询问赵医正太子的病情到底如何时,就算他不明说,张思远也清楚明白了。
    即便太子无力回天,就祈祷佛祖让他少些痛苦吧。
    回程路上,思夏明显发觉张思远神思不对。
    平时他憋坏水要整她时,脸上分明是奸诈,可他今日这没精打采的模样,好像是抽了下下签才有的反应。
    本来想问他抽了什么签,可转念一想,若是他脑子一抽,再冲她噼里啪啦地砸情话就太尴尬了。
    张思远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可脑海中闪过十多年前,太子生母发疯的情景来。
    那年他才十岁,去东宫和太子一起学击鞠,一同前去的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四个孩子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