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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的红玛瑙,也委屈起来了:“这下好了,我这好好的前程让你一通哭给冲垮了。”
    思夏齉着鼻冷“哼”一声:“说实话了吧!”
    “那是自然。我哪儿敢骗你啊,明日我就去卖乖奔前程,蝇营狗苟、委曲求全……”
    思夏咬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张思远蹙眉拉下她的手:“你好恶心,手上全是泪水,全蹭我嘴上了。”
    她干脆把脸贴上去:“我不光蹭你嘴上,还要蹭你身上,恶心死你!”
    张思远:“……”
    她这是疯够了。
    当晚,张思远开始不安起来。那刘贵妃碰了一鼻子灰,指定不会善罢甘休。思夏这便还没想好,他又不敢逼她,真怕哪日太后或是皇后直接下赐婚的旨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刘贵妃整这么一桩事,不光他发愁,皇后也是不悦的。
    当晚,皇后便被皇帝兴师问罪了。
    原是贵妃向皇帝说,是她无能,没能说成这门亲事,皇帝细一问,才知是皇后根本没提说亲的事。
    皇后并未因贵妃的告状而气愤,而是跪在甘泉殿内,平心静气地说:“宅家既说妾与贵妃不和,那妾认了。宅家有心让妾当这个恶人,妾能不遵旨吗?”
    皇帝的心思被看穿,一时气急拍了御案:“放肆!”
    皇后出身名门,一直为皇帝与慧娴大长公主斡旋,娘家人有做官的自然为皇帝着想,却被慧娴大长公主杀得零落。
    彼时她怀着身孕,接连听到母家至亲之人被杀时,忧思惊惧,一朝小产,再也怀不上了。她跟着皇帝心惊胆战了近十多年才有了自由身,一直得皇帝敬重。皇后一直温声软语,又善解人意,皇帝头次见她直来直去,心情更加郁闷。
    确实是皇帝没心思在这事上费时,只是刘贵妃日日念叨,皇帝随口应了。但喜事却成了看画挑错,皇帝难免生气。
    “年轻人开玩笑过了头,过去也就过去了。”她只说这一句,点到为止,剩下的话若是他明白便明白,装不明白谁说也没用。况且她除了这个身份外,其余什么也没有了,不想真惹了圣怒,再给自己招灾。
    皇帝觉着好没意思,日理万机累得要死,居然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和皇后理论,简直是昏了头。他看着她脸上的花钿,出了神。
    他一直爱看女子贴花钿,哪怕皇后的容颜已不复从前清丽,然而他还是愿意看,可惜她并不常贴了。
    那时,他刚做太子,虽因君父病重,极力压制开心的,后来因为慧娴大长公主的严厉与种种挟制,他整日里闷闷不乐,等到成婚时也不敢开心。大婚那夜,他只是看着妻子脸上的花钿出神,他怕啊,怕姑姑给他找的女人是奸细。
    太子妃拉住了他的手,她说殿下的手冷,于是就低头给他呵气暖手。他当时就愣了,自从当了太子,他不能随意去见娘和妹妹,外人看他,不过是姑姑手中的木偶,没人知道他手冷。
    皇帝忽觉心酸,将皇后拉起来,给她捂了捂手,笑道:“阿想那孩子的婚事,要辛苦梓童了。以后有好的,再给他相看吧。”
    皇后知道刘贵妃的心思,为了避免她再做蠢事,皇后说:“宅家既说让妾给他相看娘子,那宅家可不能再找别人了。”
    难得皇后略带撒娇地说话,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都依你。”
    第七十二章
    吏部铨选过后便要授官了。让张思远头疼地是,晁毅竟然没考上。
    他这种人竟然没考上?!他没考上的话是不是还得留在张家学堂教书?
    好在铨选一过,制举的诏书便下来了。制举不像铨选那样有固定时间,这是为选拔特殊人才所设的考试。虽是天子下诏,然主持此事的还是中书门下或尚书省,考策官多为中书舍人或吏部侍郎。
    考策官评卷后要与辅弼大臣初步商议取舍与及第情况,之后密献天子,再由天子名义昭告天下。
    晁毅又去考了制科,之后没令张思远失望,他终于考上了——每日走班忙碌,那便会舍弃张家学堂的营生。他可以走了!
    国朝制举中第的举子,没有出身和官职的人大多会授从九品的县尉之职,进士登第后授官职再考制举的举子,大多授畿县的县尉。
    然而,在今年制举登第却没有官职的举子中,有几位却破格授了从八品的官,这其中,包括晁毅。一个没有出身和官职的举子起家为太原府晋阳县县丞,正八品下,可谓是好事。
    尚未过冬至,晁毅便收拾东西准备赴任,这个年便是不能在家过了。临走那日,张思远倒没阻止思夏给他送东西表示庆贺,然而见到晁毅看思夏的眼神时,他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晁毅也算乖觉,将那两份王右军的字归还给了张思远。
    送出去的东西,张思远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权当感谢他教导思夏了。晁毅没再推辞,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张思远不打算再给思夏请教书先生了,却没放走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