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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3

      欢给他见了个礼。
    “王常侍!”张思远给他回了个礼。
    之后没话说了。
    王欢总能在他跟前碰钉子,饶是宰相来了都得先跟他说一声“烦请王常侍通禀陛下”,偏偏这位没说,就大剌剌地站到了他跟前,不,站到了皇帝宫殿前。
    “诶……”王欢赔笑问,“张郧公有何事?”
    “舅舅有空吗?”
    这话说得可实在是幼稚至极。
    他当这是他几岁的时候吗?他也是个中过进士的,不知君臣之礼吗?
    王欢就差抬手捂住他的嘴了,杀鸡抹脖子地示意他噤声,又叹道:“张郧公,您该称呼陛下!”
    “是,”他答应得利索,改口也利索,“陛下有空吗?”
    王欢:“……”
    虽是急了数日,但皇帝还是得睡觉的,这个时候皇帝正在歇午觉,而中书省的那几官儿此刻也没在,是以,现下这里安静得很。
    王欢摸不透张思远来做什么,生怕他进去赌气而惹下雷霆之怒,到时候不光他遭殃,连带着自己也得吃挂落。遂问:“郧公有何事要陛见圣人?”
    此话一出,张思远就撩袍跪下了,大声道:“陛下,臣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今日特来请陛下示下!”
    王欢:“……”
    这么大声是找死吗?
    他这一叫,惊得紫宸殿内侍奉的内侍个个激灵了一下,悄悄看向陛下安寝的地方,果见黄纱幔中的人动了。
    近来皇帝端严肃穆,内侍们如无必要,均不愿上前招惹。此时见皇帝只睡了两刻便被人吵醒,不知是该觉自己倒霉还是该骂来者混账了。
    一眼尖内侍立即转身出殿,去叫王常侍。
    王欢将纱帐扯开,皇帝便问:“什么人在外头?”
    王欢不敢隐瞒,照实说了:“张郧公来了,有事求见宅家。”看皇帝面色不虞,又道,“宅家若是没空,臣便叫他先回去。”
    皇帝到底是见了张思远。他甫一进殿,便觉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走近几步,撩袍跪地:“臣张思远见过陛下。”
    他这一副柔顺模样倒让皇帝十分受用,坐于御案前看着他,也不知他会不会学他母亲那样来个欲扬先抑,万一说出点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再被起居郎记录,那他这皇帝做的就真是气愤了。
    皇帝也不是为所欲为的,头疼地拐弯抹角起来,将起居郎给撵出了殿外。
    起居郎原本就不该长嘴巴,然而今日这事着实乖张,随侍这么久,还是头次离开,便摊着双手问王欢:“王常侍,军政和东朝……”
    王欢更是头疼,也没说话,扭身便走进了殿中,徒留起居郎的不解。
    殿内,皇帝问张思远:“你有什么事非要这时见朕?”
    张思远道:“四月时,陛下召臣进宫,臣没见到天颜,这近两个月来时有心惊,今日特来请罪。”
    皇帝见他说车轱辘话,沉声道:“有事便说,没事便去看看太后,亦或是太子。”
    张思远道:“臣有事。”说着便捧出一张字条来,王欢趋前两步捧过,递给皇帝。
    皇帝看完后,将信摔在了御案之上。
    张思远纯属临时起意,见到程弘后,打开车上的屉斗迅速写的。若说他拿一张破纸呈给皇帝观看,那真是有点寒碜人,偏皇帝看了,真是给他脸了。
    皇帝复又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那封信,再抬眸看看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你倒是乖觉,这话写得快成陈情表了。”
    王欢也不知这话是好是坏,踮起脚也看不清那纸上写了些什么,只暗自咬牙祈求底下跪着的人可千万别再这个时候和圣人赌气。
    “臣不敢辜负太后厚爱,一直在家安心养病。”张思远道,“只是臣家中之人少之又少,难免有一两个懈怠的,臣御下不严,这才生此事端,险些带累了冯氏女清誉。那日在场之人颇多,许是炎天暑热,因此事惹了宾客不痛快,大理寺评事肖崇和宣威将军程弘还生了几句争执。”
    皇帝听他主动提及此事,眯了眯眼。
    张思远抬头看了看皇帝,已觉至尊之位上的人投射出来的目光能让他烧着了,却依旧自行加了把火:“此事实是臣之罪过。”
    一旁的王欢听明白了,他这是在说四月之事。可这事冯扬志已经说过他家幺女和太医署的赵医正互生情愫了,且陛下已赐了婚,待秋高气爽了,会择一良辰吉日举办婚礼。他如今说这事是做什么?
    皇帝默然片刻,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设宴该是款待诸位宾客,不成想有此一事横生出来,不仅失了脸面,更是惹了六大王不悦。然因六大王闭门不见,臣也无法用言语告罪,只能厚着脸皮来求陛下给说和了。”说完,他老老实实磕了个头,“求陛下体恤臣。”
    王欢睁大了眼睛,又将目光瞥向了皇帝,只见那刚睡醒的舒展面容快要变黑了。这个时候,皇帝在为军政和太子之事烦忧,偏他见缝插针挤进来说这么一桩无关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