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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反应过来:“宴席还没开,酒还未上,只有饮子,怎么就有人吃醉了酒?”
通传连连躬身:“是、是宅子里的人。”
张思远当即厉声道:“放肆!”
通传被吓到双腿发软,噗通跪在地上:“奴绝不敢扯谎,大约是今日客多,宅子里的人又都在忙碌,他贪嘴才去吃的……李总管已着人看住了他,又请冯小娘子去花厅后的小院坐着,这才让奴来回禀阿郎和娘子。”
“管好你的嘴!”张思远道。
通传连连称喏。
思夏越发不可思议,她知道饮酒会误事,所以宅子里的仆婢均是不善饮酒或者根本不饮酒之辈,怎会有人突然去吃酒?就算他吃醉了酒,可冯素素和她的婢女都有功夫在身,怎会让人冲撞了?
思夏拽住绀青,低低吩咐:“事关冯小娘子和阿兄的清誉,马虎不得,你亲自带人去守着府门,只许人进,不许人出。还有,如果赵先生来了,把此事告知他,就说我找他,给冯小娘子看看是否吓到了。”
不待绀青答应,思夏又道:“才刚听说,冯家郎君有事未到,如今尚在卫所,你也着人去请,让他务必尽快赶过来。”
绀青答应了一声,跑着去做事了。
思夏边抬手拔揭花钿边纷纷宝绘:“快去给我找件圆领袍。”
张思远已经从花厅正门进去见宾客了,思夏则换了圆领袍,又重新梳了简单发型,还描粗了眉毛,之后从花厅后门进,直接拐去花厅内间。
内间和外间隔着一个过道,里面已经坐满了穿金戴玉的女眷。这里的女眷不多,只有七八个,然而,这七八个已经分成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猜测着什么了。
思夏叉手行了个礼,笑道:“诸位娘子说了许多话,该是口渴了。郧公素来爱喝饮子,膳房的人便制了几种与外头口味不同的饮子,借这个机会,请诸位娘子品尝。”
说罢,拍了拍手。随后便有几个婢女端着饮子上来了。那几个女眷是随着夫婿来此的,也不知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聪明的人见这郧国公府的人有意堵嘴,便笑着道了声谢,慢慢缀饮起来。
思夏留了自己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在这里张罗事,之后便去寻冯素素。
出了这种事,思夏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蹑手蹑脚走过去,犹豫着问:“素素……素素,你还好吗?”
冯素素不言语。
反而是墨玉飞快地道:“原是我家小娘子说屋子里热,要到外头的树荫下乘凉,口渴了便让我去取饮子。再回去时,有个人歪歪扭扭地朝我家小娘子走过来。其实没到跟前,但他后头还跟着个人,忽地大叫起来,又跑去找贵府的李总管,这才让其他人知道了。外头皆是男客,家中郎君也没到,我家小娘子不好出去解释,万一再添了乱就不好了。”
思夏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近来冯时瑛来过郧国公府数次,将冯素素给张思远的烦忧说明了。
冯素素年岁渐长,那汉王表露出来的心思就越明显。汉王曾故意在冯扬志与友人闲游时出现,将话头引到了要求娶冯素素的事情上。
冯扬志在官场混迹多年,怎会不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汉王想娶自己的女儿,不过是看他是圣人的亲军将领,受圣人宠信。正因是圣人的亲军将领,所以他才该清清白白,只忠于圣人一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汉王说要求娶冯素素时,冯扬志直说小女资质鄙陋,不敢配天潢贵胄。
因这事,冯扬志想尽快将宝贝女儿嫁出去。
去年冯素素在郧国公府摔坏了腿脚,赵医正亲自照看了小一个月,又因冯母一向体弱,赵医正去冯家的次数便多了。前阵子冯素素过生辰,冯父冯母还特意请他来赴女儿的生辰宴。
国朝民风开放,虽说有妇科圣手或者女医,但男医者给女患者问诊看病时不设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偏偏冯扬志把这事看成了大事——他幺女的脚伤正是赵医正给看的,连脚带膝都看全了。那真是了不得了。
冯扬志悄悄着人去户部打听赵医正的户籍,把这人摸了个清清楚楚。此人年二十五,蒲州人,家中世代行医,唯他离家入京进了太医署,成了一名医官。
虽是从九品,但得太后器重,那也是极好的。
国朝有寒门学子入朝为官之事,然而重门第之风依旧盛行。冯家世代簪缨,可谓高门大户,让宝贝女儿配一个小小医正,冯家人的心中未免有些不大高兴。然而形势所迫,且赵医正样貌端正,举止有礼,有一身医术在身,冯家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冯扬志也知道冯素素常来郧国公府,更引了闲言碎语。但这闲言碎语已经有了,便就此圆场才好。
冯时瑛过来说这事,正和张思远之意。恰好思夏说要借这个机会给汉王换一份大礼,所以就等他过生辰这日,既成全了冯素素和赵医正,又解了冯家困境,还能让张思远耳根清净,他当然乐意做。
原本想等赵医正来了,将他和冯素素请到花园。趁这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