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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说和:“只是请晁公教她们认几个字,还指望她们去考状元吗?”又朝张思远道,“某说得不错吧?”
自然不错。思夏不用去搏功名,而她也不是块每日都会用功读书的料子,平日又要管家,还得被张思远拉着培养感情,谁指望她能学出花来。待十月晁毅去考吏部的铨选,他就不让思夏去学堂了。
到底是给思夏请老师,张思远对他客客气气:“有劳先生了。”
思夏见新老师那日,长安城又落了一场春雪。雪花纷纷扬扬,穿树绕梁,不肖一个时辰,树枝上、房顶上、假山上,都已积了厚厚的雪。
张思远吃过药后便犯困,在书房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恰逢绀青进来。她笑道:“外头下雪了,阿郎要出去走走吗?”
“懒得去。”
“阿郎不去看看娘子吗?”
“新请来的先生,她摸不透那先生的脾气,指定不敢放肆,我还是省些力气吧。”
头一日上课,学堂的学生都炸了。闲了这许久,刚见面还在交流近来看过的杂书,一抬眼,新的老师来了。
晁毅头戴幞头,一身月白圆领袍,身量颀长,容貌俊朗。
学堂的女学生哪儿看过这么年轻又俊美的老师?瞧瞧那捧书的手,白皙如葱段,瞧瞧那坐的姿势,端正如钟。
在学堂统一着淡青色男装,束革带,带幞头,本应同老师一样端坐,可这群女学生眉来眼去,交流着新老师的事。
思夏却担忧了,读书人最注重脸面,最注重礼节,这几个同学一副痴迷样子,若今日过后他不来了怎么办?
她拍了一下桌子。
台上晁毅与她一起,也拍了一下。
屋中登时安静得能听到外头雪花飘飘的声音。
思夏赶紧默默地将手放到书案底下,怪疼的,早知他拍,她就不拍了。
五个女学生听着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晁某受府主之托,承教书之事,请诸位娘子受累一听。”
什么“请诸位娘子受累一听”,行动起来竟是让大家伙把不该放的吃食,不该带的杂书都拿出来。学生们哪儿见过这样的老师,以为他年纪轻乐意和娘子们打趣,于是大家伙拿出来了,结果被罚了,十张大字,明日交。
下马威!
思夏惊了,这位先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接下来上课更没谱了,第一堂课是《千字文》,先认字。
思夏心说,这也太寒碜人了,刚刚还罚学生写大字,这会儿怎么却要学认字?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听,踏踏实实地认。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
终于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思夏唤来宝绘,嘱咐了几句,片刻后,宝绘拎着一个双层食盒来了。思夏拎起来朝学堂的值房去。
值房有两间屋,供授课老师使用,晁毅家在安邑坊,但因中午休息短暂,他便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了过来,宵禁前才回家。当然,他也嫌弃地叫李增给他搬出了不少东西,都是以前那个老先生要的。值房经他一番要求,只留了一张榻、一条案和一个蒲团。
思夏抬手敲门,没人应声,再敲门,门直接开了。
思夏:“……”
晁先生走路没声音吗?
晁毅眼神清澈,但蕴着疑惑。思夏赶紧表明来意,将食盒举高,以免看到那张要冻死人的脸,毕竟天还是有些冷的,看到他更冷。
她恭敬道:“先生,请用饭。”
“用过了。”晁毅语气冰冰凉凉。
“天还冷,想来老师自带的饭凉了,学生这里……”
“是郧公叫人送来的,某吃完,府上的人又收走了碗筷。”
思夏:“……”
是不是张思远料到她会用吃食贿赂人才先下手为强的?
“那先生……?”
门关上了。
思夏想骂人了。偏她过了一会儿又来砸门,开门就递进去个手炉:“先生,天冷,请多保暖。”
晁毅看着思夏眉眼带笑,清隽的眉梢动了动,随后接过手炉,道了声多谢,。下一瞬,门再次无情地关上了。
“先生,您若是缺什么尽管和……”思夏原想叫晁毅和她这个学生要东西,可又觉着有失他老师的身份,便又改口道,“和宅子里的总管说。”
里面没回音。
思夏翻了个白眼,但内心兴奋,一把攥住宝绘的手,激动道:“我说什么来着,他总归会收一样的吧。一回生,二回熟,我一定得把他哄好了,这样就不会有太多课业了。”
宝绘却将食盒给她递过去:“娘子光顾着忙老师的事,自己还没吃饭呢,一会儿要上课了。”
当天,晁毅给学生们留了课业,写二十张大字,加上被罚的十张,一共三十张。
今日下学,思夏没去静风轩,而是先回了晴芳院。
中饭时她凉风冷气地跑来跑去,哪里还有心思吃中饭,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