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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梦里的事太吓人了。”
思夏坐起来,两肩一松,这才感到浑身上下都是汗,已经潮了白色的中单。她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今晚又不好了?还是心里不舒坦吗?”宝绘坐在她身旁,给她捂好被子,心疼道,“等天亮了,再请医正过来看看吧,调几味药,兴许夜里睡觉就踏实了。”
思夏靠在她肩头,心有余悸道:“不是上元夜的事。”漠然一会儿又说,“我梦到他了,在御史台,浑身是血……”
“娘子别多心,阿郎不会有事的。”
思夏神色慌张地道:“你没看见,那支箭本是冲着我来的,却擦着他的肩过去了,有半掌长的口子,肉都凹了一块,流了好多血。”
“只是因为阿郎受伤,娘子才担心的?”
思夏语塞。
宝绘见她有意回避,便也不多问,只劝她:“才过子时,娘子接着睡吧。”
思夏却是睡不着了,想到那个梦便惊惧。自上元夜开始,断断续续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又闹得这么大,也不知后果是个什么样子。
张思远,会真的没事吗?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竟又睡了过去。
翌日晨起,张思远洗漱后,准备去晴芳院同思夏用早膳,谁知绀青进来,低声回禀:“许彤儿慌慌张张回来了。”
许彤儿双手捧着一个纸包,痛哭流涕地说继父让她这两日伺机行动。且她发现,继父这两日总往辋川奔波,至于去做什么,她尚且不知。
张思远还没消化这些话时,便听说杨璋回来了。
杨璋进来后,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禀明。先是将李柔儿去了宣阳坊程家旁边的蜜饯铺子一事告知,其后将魏勇的下落告知。
“原本是属下的人去辋川看击鞠场,不期然发现了一个人与阿郎所绘的画中人相似,几番试探下来,确定那人就是魏勇。属下已经着人看住了他。”
同一天,许彤儿和杨璋说了这么多,看来三司使抓了不少人,有些人便坐不住了。
张思远捻了捻手指:“那击鞠场上是兵部侍郎家的郎君所有,兵部侍郎是中书令的人。魏勇是汉王的人,来一场假死去了那里有什么好处?听起来,这兵部侍郎怕是并非真心依附中书令。——击鞠场有什么异常?”
“听周边的百姓说,从去岁冬季开始,那边就再没有举办过击鞠赛了,倒是总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据说是在重修击鞠场。可疑在‘重修’二字上,击鞠场并无新材进入或是废料运出。属下去看过,夜里似乎能听到打打杀杀的声音。”
“还真是忙碌。”张思远冷冷道,“三法司审了几日都没结果,怕是这与中书令沾亲带故的大理寺卿会从中作梗呢。这样,你着人去给秦公送个信,告知他雁衔花草纹一事,他知道该怎么做。之后,再将魏勇送去大理寺。”
“喏。”
皇城内,刑部和御史台的人齐齐聚在大理寺衙署的大堂上。
这群大大小小的官吏已经三日两夜没好好休息了,从平康坊彩云楼起火开始到宣阳坊万年县尉自戕,再到昨日张思远遇刺,捕来的人几乎成了天胜朝之最。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反而是困极了的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先辩论了,大理寺卿说御史台的人去万年县衙闹事,怎么就把同僚给逼死了?御史大夫说大理寺卿纯属胡搅蛮缠,御史台的人刚到万年县衙就见县尉自刎当场,怎么能赖他们?反倒是他们知道,这万年县尉曾收过大商户王家不少贿赂,他这是畏罪自戕!
……
刑部尚书不想招惹是非,坐在一旁听着,可他听着听着就犯了困,脑袋一点一点的极为失态。
御史大夫说得口干舌燥,想让他给评评理,见他举止失仪,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拍惊堂木。
这一拍,镇醒了所有人。御史大夫继续说:“御史台一向清清白白,希望寺卿不要本末倒置,还是先审清楚这些人要紧。”
连着审问,不光朝官受不住,那些犯人也忍不住了,终于等到他们说了话。其中几个人说,他们想娶妻,但是那群小娘子愣是看上了张思远,他们气不过,就想宰了他。
说完这句,竟然还反问了三司使一句:“难道不可以吗?”
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小吏打了个顿,这……这要怎么记?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连同御史大夫,觉着这群人嘴巴严得很,饶是他们再有手段,可遇到悍不惧死的犯人也是无计可施。
退堂休息时,秦仲舒将那雁衔花草纹的事呈到御史大夫面前,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许多缘由的他却佯装自己是个傻子:“台主,下官昨日带人去胜业坊时,捉回来的那几个人身上和匕首上皆有此图,下官想着,这是不是某种暗示。”
三司使均是年长之人,对当年谋大逆的案子记忆犹新,对这花纹也算熟悉,当他们翻阅多年前的卷宗,比对后,三个人均是吓了一跳。
这相庶人的旧人还存活于世?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