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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忍着点儿。”思夏又换了一块棉布,重新倒了酒,这次才是真的要清理伤口了。
张思远五官皱在了一起,想亲思夏的冲动瞬间偃旗息鼓,连呼吸都不能平缓了,他咬着牙,憋了一口气。
如此三次,思夏看到有鲜血流出来,才往上面洒止血药,白色的粉末混着红色的液体,糊成了丑陋的妖怪。
“疼得厉害吗?”思夏轻轻问。
张思远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摇了摇头,疼到了顶峰,接下来就不那么疼了。
思夏“嗯”一声,催道:“衣裳,脱了!”
“……啊?”张思远感觉自己被抛到了万丈高空之上。
“只露肩,怎么裹布?夜里翻身可能会碰到伤口。”
张思远从万丈高空摔了下来:“哦。”
说是脱衣,就是再多露一整条胳膊,让布从肩这头,经腋下再饶回来。
思夏动作利索,饶了三圈,问他:“勒得慌吗?”
“啊?”他装傻,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思夏又问:“这样子紧不紧?”
“……不紧。”再耽搁他就是真傻了。
打了结,完事。
思夏又问:“阿兄的干净衣裳在哪儿?”
“我不清楚,应该在柜子里,你去找吧。”他也没说“要不你问问绀青放什么地方了”,他怕绀青进来坏了这好气氛。
思夏擦了擦手,就去翻柜子,没有。她又去找另一架柜子,方从里头取了一件干净中单,还随手取了一件茶色圆领袍。
张思远故意磨蹭,一会儿让她揪揪衣领,一会儿让她抻抻衣袖,总之就是想跟她近距离多待一会儿。
思夏看他齐整了,叫绀青进来收拾,才反应过来这屋里又剩他俩了,顿时生了种夺路而逃的念头。于是哗啦啦往漆盘里收拾瓶瓶罐罐,收拾完了赶紧溜。
“哎,你帮我把带子系上啊。”
思夏往漆盘里放瓶瓶罐罐,头也不抬地道:“大晚上的,还系什么带子!”
“大晚上的,我不系带子干什么?”
她就是想说反正不出门了,吃完饭就睡觉,怎的这话让他一问,她听出一股浓浓的暧昧味道来?
头是她起的,跪着也得圆回去!
思夏重重地把那几块沾血沾酒的棉布砸在漆盘上,转身去衣架上取回带子,饶到他身后给他系,勒不死他!
张思远被她拽得气息不顺:“你、你系第三个孔!”
思夏就不照办,硬是给他系到了第四个孔上。
张思远低头看看腰间的衣服褶子:“你这是照顾人吗?”
思夏翻了个白眼,端起漆盘就走,到了外间,绀青忙接了过来,又看张思远出来了,他说要团扇。
绀青一脸茫然:“正月里要团扇?这、这屋子里就一个火炉,也不热呀!”
“屋里憋得慌!”他说。
他憋得慌,思夏却憋着笑。
绀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漆盘递给一个婢女,她就去箱底翻团扇了。
张思远坐下时,腰间越来越紧,于是他不坐了。
待绀青取了团扇回来,思夏却一把夺了过过,大风扇得呼呼响。
绀青实在看不下去了,知道他俩又闹别扭了,正琢磨着打岔,李增过来了。
他今日出门去巡田庄了,到院门口时看到一个婢女端着药,才知张思远受了伤,走近时问了两句,又看他气色还行,这才放下心来。
他憋着气,脸微微红,气色当然好,好到思夏用团扇给他降温。
李增看思夏干活儿,绀青杵着,就要训话,思夏已率先道:“阿兄饿了。李翁让人传膳吧。”
就是让他坐下,勒死他!
张思远不舍得解开思夏亲手系的带子,就忍着。但他也不能这么顺着她,让人在罗汉床上的小几上摆了饭菜,这样他垂着腿坐,高一些会稍微舒适点儿。
小几上饭菜减半,李增要给思夏留个荤菜,张思远说他不想见荤菜,思夏便摆了摆手,让人撤了,反正少吃一顿肉又不会死。
这还不算完,他说左手端不动碗,又不想失了体面用嘴去够碗,更不想不端碗直接舀勺子往嘴里送……反正他需得人喂。
思夏让绀青喂他。
张思远看了绀青一眼,绀青一拍脑门,歉然道:“婢子得去看看药,别糊了才好,糊了就是毒药了。”
思夏攒眉,她知道,除了绀青,婢女没一个能近他身了。李增也不在,即便他在,六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让他去喂。
那么,就剩思夏了。
她舀了一勺百合莲子粥,递到他嘴边,他张嘴,思夏却又将手收回来了,低头吹了吹,故意不给喝。
“你磨蹭半天,累的是你自己。”
思夏道:“喂个粥又不会累死。”多勒着你倒是不错!
张思远道:“那你就天天……”
勺子递到他嘴边,思夏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