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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远只好轻轻把思夏搬起来,一用力,才知他的脖子扭了,肩膀也跟着疼,咬着牙起来,衣摆却还被思夏压着,扥了几下才让衣摆恢复了自由。
一摸她额头,终于不烧了。手往下走,捏了捏她的笑脸,仔细看了会儿她静静的睡颜,之后才肯出屋。
彼时绀青和宝绘已经醒了,她们身后是侍奉盥洗的婢女。张思远抬手示意不要行礼了,先退下,两刻钟后再来。
然后,他回了静风轩洗漱。
李增来静风轩时,见他抬手摸着脖子,疑惑着问:“阿郎这是怎么了?”
张思远却问:“赵聪什么时候能过来?”
“赵先生去宫里画卯了,大约半个时辰回到。”
赵医正给思夏诊完病,又被李增请到静风轩。张思远听到人声便烦,一看是“仇人”,烦上加烦。
“张郧公扭到脖子了?”赵医正问。
张思远瞪了李增一眼,随后道:“没有。”
下一句是送客的话,话还没说,赵医正已率先堵上了他的嘴:“严不严重?”说着就上前去。
张思远不敢讳疾忌医,赵医正说什么话,他全听,虽说有时会讨价还价让他少开几剂药,可赵医正坚持,他便退缩,乖乖端起苦药汤子一口闷。
昨晚他不小心睡歪了脖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没必要烦劳他。
可李增不肯放过张思远,客客气气朝赵医正道:“阿郎一向睡眠不佳,又扭了脖子,别出什么事才好,请赵先生给看看吧。”
赵医正点头,却没看,只取出了针,捏着针道:“手部后溪穴。这是最快的法子。”
张思远无奈地说:“也没说是落枕,怎么又拿这东西?”上次吃药昏睡被扎,可是难受了好几日。
赵医正捏着针走近:“是不是落枕,那也得看一看。”
张思远最终是被针刺了,针入后溪穴时是一股酸胀,随后便舒适了一些,再配合赵医正的念叨慢慢活动脖子,等他捻了一次针,又过了片刻,脖子才重新轻松下来。
“怎么样了?”赵医正问。
当然是好了。张思远不理这茬了,只问:“我家小娘子怎么样了?”
“你家小娘子受了风寒。”
“还用你说?”张思远没好气道。
“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翕翕发热,鼻鸣干呕。我开了桂枝汤,用桂枝、芍药、生姜和大枣熬汤,先让娘子发发汗。”
张思远又问:“她昨晚上一直咳,又喝不惯姜汤,梨膏汤更别提了,你看看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有?”
“八宝山药益肺止咳,健脾开胃。只是药膳虽可口,但不及汤药治愈得快,两者搭配倒是不错。”
张思远记下后向他道了声谢,赵医正说:“你这几日也许好生养着,别再严重了才是。”
送走了赵医正,张思远活动了活动肩膀,没什么大碍,又去晴芳院看思夏。
他特意嘱咐厨房依着赵医正的方子给思夏做了八宝山药,这次思夏没说什么,舀着汤匙往嘴里送。
张思远笑道:“早知你能吃得下这些,以前就不让你喝姜汤梨汤了。”
思夏哑着嗓子齉着鼻道:“其实我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什么八宝山药、九宝山药还是姜汤梨汤,只是觉着吃了这些就会不那么难受了,所以不得不吃。”
张思远:“……”
待小半个时辰后,看她喝了一碗浓浓的药,张思远凑上前去,握着拳神神秘秘的。
思夏问:“阿兄手里拿了什么?”
张思远打开手,手上是两粒杏干,塞了一颗到她嘴里:“即便吃不出味来,可你才喝完药,嘴里必然发涩。”
思夏当是什么好东西,含着含着方知这小小杏干确实不错。虽是嗅觉不灵,味觉不灵,但口舌生津,嘴里真的不那么涩了。
她抿嘴一笑,扒着他的手,捏起剩下的杏干,也给他喂进嘴里。
柔软的手,碰到了他的唇,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第四十七章
连着两日,思夏的病情有所好转,这日午觉醒来后,已到了申时,睡多了身上反而更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出了卧房,恰见绀青与张思远说话。
她问:“在说什么?”
绀青又说了一遍:“平康坊的彩云楼起火了,浓烟滚滚。不光平康坊的武侯前去救火,周边几坊的武侯也去了。大火扑了近两个时辰,听说还烧死了几个艺妓,其中就有一个叫李柔儿的。这李柔儿是彩云楼的招牌,管事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哭得好大声。”
思夏挑眉:“又是起火烧成焦尸……”
绀青道:“李柔儿前几日一直去西市,似是买了石漆之类的东西,上元节用这东西燃放花灯倒也可以理解,她选在这个时候买石漆大约是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今日彩云楼起火,是因石漆与引燃了窗帷,这才起了大火。武侯扑救时,废了好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