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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上面。随即,他蹙了眉:“念念,你把那口匣子取过来。”
    思夏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匣子,只是起身过去,随意指着一口问:“这个?”
    “往下,”他说话也乏力,“往下一排,左起第三个。”
    思夏依言取来,张思远准确地看到,匣子的小锁反了,立马抬手在书案上翻东西。
    “阿兄找什么?”思夏急问他。
    “钥匙!”他要起身,却不可,扯着思夏的手道,“到柜子里取钥匙。”
    思夏转身,到柜子前,开了屉斗,翻了老半天才将一串钥匙取出来,递给他。
    匣子打开,是密密麻麻的信件,然而张思远一看便知,信少了,再一查,少了两封。他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眼神也有些涣散。
    思夏心肝肺都在颤抖,急急朝外喊:“快,快请赵先生过来!”
    赵医正大步赶过来,又给张思远搭了脉,偏他说口干,头晕得厉害。
    不必赵医正说,思夏也知这是急火攻心的症状,严重了会昏厥。
    这时绀青也回来了,手里捏着两封信,她递给思夏:“娘子恕罪,在她屋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风茄,倒是这两封信是从她身上翻出来的……可她什么也不肯交代。”
    思夏取过来一看,是张思远和他河东朋友程弘的往来信件。霎时,她脑子里的马蜂窝炸开了。
    “娘子?”绀青扶住了双手颤抖的思夏,“您可得千万保重!”
    思夏稳了稳心神,催绀青:“你去照看阿兄。”
    绀青依着赵医正地意思,给张思远喂了口水,等他平静下来才将他扶回卧房。
    赵医正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让你少思多歇,这么不顾着自己,受罪时谁又能替你分担呢?”
    “前头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还差这一回吗?”张思远转而一笑,“有劳了,去歇着吧。”
    赵医正果真不再废话,点了个头,转身离去。
    绀青明白了情形,惶恐道:“阿郎,将、将那人送官吧?”
    张思远从纯安长公主府搬回郧国公府时,只带了几个近侍,除了郧国公府留下的一些老仆外,其余的人是李增去东西二市买回来的,机灵的自然是调到张思远和思夏院子里服侍。谁成想那个看着踏实的许彤儿能做出害主偷信的事。
    这屋子里金银珠玉皆有,她不偷钱,偏是偷信,其心肠何其歹毒。
    张思远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稍纵即逝,可思夏还是捕捉到了。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眼神露出一点邪性时,显而易见。
    想到许彤儿此举的背后是为了翻信,思夏的心跳如同敲大鼓。
    张思远和程弘是好友。后来程弘的父亲去河东任职,程家几口人也跟着过去了。即便如此,程弘和张思远一直有书信联系。
    原本程家守河东,没什么事。因中书令与太子不睦,一直与六皇子汉王站在一起,并且想方设法打击太子。
    因程家早年受太子太傅兵部尚书推举过,所以程家的心向着太子,这也是顺应天理大义。
    两年前,程齐园进京献俘,说太子仁孝至纯却缕遭朝官弹劾,而引发动摇国本之语,原因在于宰相不称职。他上不能为君王分忧,下不能为百官表率,应当罢相。
    如此一言,中书令便对程家生了怨念。国朝有出将入相的例子,中书令生怕哪日程齐园入京为相阻了他的路,遂鼓动朝臣弹劾程齐园,说他多募兵,又怠战,有不臣之心。
    若说朝廷之中有党派争斗也不稀奇,可是说人谋反便是触了圣人逆鳞。一句两句不信,呼啦啦刮风下雨似的话往圣人耳边送,想不信都难,保不齐哪日程家就得被一锅端了。
    从今年开年以来,汉王那一派就死咬着这点和太子杠,把“太子遥指河东数万将士”的话说了无数,折了程家,就是折了太子左膀右臂。
    这些原本与思夏这种平头小娘子无关,她紧张的是,去岁冬至前宫里设家宴,刘贵妃因张思远而被太后禁足,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汉王的人起冲突,眼下又出了信件被翻一事,更是牵连了河东,便是汉王一派要泄愤了。
    若是诬张思远与河东勾结,再扯几句有反心的话,既能为刘贵妃出气,还能让太子受损,没准还能因此事把太子扯下储君的位子。
    这是一时二鸟之计啊。
    绀青想要报官,便是向朝廷证明,郧国公府并无二心,而张思远与程弘的书信也并没什么要紧事。
    张思远斥道:“亏你想得出来!”
    绀青哑然。
    思夏明白了:“将人送到官府,清白又怎样?只会叫人说府上御下不严!这还是轻的。若真把人送官,还不知那人会说出什么话来,若是她怀恨在心攀诬阿兄,阿兄便会危险,没准还会成为端掉程家的引子!”
    绀青凛了凛,却依旧不平:“但阿郎总不能白白让人害了?她不肯吐,阿郎又不许打骂,如此一来,还要养着她不成?”
    思夏看张思远疲惫,看向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