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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看来,没有他的批评便是认可。
看他面上高兴,思夏小心翼翼地问:“阿兄,学堂还可以有新的同窗进来吗?”
张思远看着她清凌凌的目光,忽然就觉着胸腔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可不可以……”
“怎么,”张思远打断她,“那四个人不够陪你读书的?”
“倒也不是。”
“哦,既如此,那你又瞎琢磨什么?”不待她说话,他又说,“好好跟着先生念书。”
“阿兄!”
张思远斜着眼看她,目光中直放寒光,没有半分询问的意思。
思夏滚到嘴边的话就止了。闷了半晌,她还是嘟囔出来了:“阿兄,可否允素素陪我念书?”
张思远内心一哂,她到底还是把那日冯素素的请求说与他听了。前头冯素素与她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了,前头还说拒绝的话,这十几日冯素素没登门,
“这事是你想的还是她要求的?”
“……我想的。”
“你倒是敢想!”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外头的人误会,可上次阿兄说,若是我不想在这里住着了,搬到长安城的另一处别业也行,那里是阿兄的私宅,外人不知,我搬去那里,把先生也请去那里,素素再过去的话,便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你明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搬过去,你这是嫌我平静日子呆够了要折腾我?”张思远一哂,“还是你明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搬过去,打定了别的主意?”
“我只是想和素素多说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心虚。
想到张思远的病一直没好利索,思夏就不舒坦,又想到当年坊中流传的话以及圣人去年冬日给张思远赐的冷食,她整个人就会坐立不安。
冯素素的父亲是圣人的亲军将领,是圣人最信任的人,若是张家和冯家结了亲,张思远也是多了冯家这个保障,兴许圣人待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好。
如果不是那日他知道了冯素素的请求,凭思夏这无辜的眼神,张思远早就心软了。
可他也不是傻的,冯素素隔三差五地往郧国公府跑,打得什么心思,当他不知道吗?怕是思夏也已经看出来了,要拉上冯素素给他说亲呢!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无比愤恨,却又无处发泄!
“一会儿说上学堂,一会儿说多说话,看来心思不纯。”张思远平静地说了前一句,下一句就陡然增声,“平日里她想来便来,如今倒好了,还要进学堂读书,是不是改日这宅子真的要姓冯了?”
思夏还没见过他这般疾言令色,当下就愣住了。
“今日我把话说明白,日后不必再提此事!”
从前知道他克情克性又素来温和,冯素素还信誓旦旦地说过她想要同窗他必定会允,可这种直截了当的拒绝真真是大相反的结局。
不知是思夏失了望还是被吓到了,晶晶眸中就兜了莹莹的泪。
张思远就这么看着她的泪水滑出了眼眶,原本是想让她记下,日后不要随便提这种要求,可是看她哭起来没完,他觉着他在自虐。
终究看不得她哭。
张思远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她过来会让人误会,搬到别业去却是能避免这事。可我是不想委屈了你,那冯家小娘子是个爱闹腾的人,叫她过来,你还要劳心劳力地待客,平日就够累的,不必分心去想这事了。”
思夏闷着头。
“只是不让她来学堂而已,来家里看你还是可以的。我也没说不许你交友吧?”说着,左手托着她的下颌,又用右手从她袖管中抽了帕子,要她擦泪。
却被她夺过了帕子,闷头自己擦了两把。之后,起身出了屋,还“哐当”一声关上了他书房的门。
张思远又笑又气,气过之后是更气。
书案上的纸又遭了殃,揉了一沓子纸后,瞥眼看着思夏丢下的那摞字,唤来绀青,令道:“把这个送去晴芳院,跟娘子说,今日把勒黑写上千遍!”
看她日后还敢不敢提这种无理要求了!
思夏提着笔写着写着都不认识被罚的那个字了,写到半夜手腕和脖子都发酸,之后眼周也发酸。
然后她就把笔甩了出去,真不想再在这待了,那么多破事!
第三十一章
日子如流水,闷热的夏日划走,秋日便到了。
这段日子,但凡思夏拐弯抹角提及冯素素的事,都被张思远罚了不少课业。
她忍不可忍了。
这日,思夏下学后,拐去静风轩,要旧事重提,她要搬出去。
才一进了正屋,一个婢女低低道:“娘子,阿郎在书房睡着呢。”
今日当值的人并非绀青,是个刚到郧国公府不久的婢女许彤儿。
张思远睡眠差,入夜少寐,时常头晕,所以一直在吃安神药,调养了几年,虽有好转,但依旧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