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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难听的话入耳。她死乞白赖地推他:“阿兄,我能自己走。”
    说完这句,张思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了她。
    思夏左脚骤然吃力,猛地疼了一下,歪歪扭扭要倒。周身只有张思远这个物件,她自然朝他找帮扶。
    张思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身曲肘从她腿窝处穿过,打横抱起了她。
    思夏腾起的一瞬间,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接受这法子的同时却掩耳盗铃地将头闷在了他的肩上,只要她看不见别人,别人就看不见她,嗯!
    张思远只觉她今日这举动好玩得很。
    宝绘才刚在回来的路上挨了一巴掌,回来后先用冷水洗过脸,又涂了消肿药,却一直不见思夏回来,正要去找,离老远看有俩人走路却用两条腿,就要埋头装死时,低头却见晴芳院里人目瞪口呆。
    去年冬日里思夏闹着要走便是听了几句难听的话,此刻眼瞅着这俩人有四条腿却用两条腿走路,忙催院子里的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有,别乱嚼舌根!”
    去年俩粗使婢女挨罚时,晴芳院和学堂的人没去观刑,可事后多多少少还是听见了伤情,是以不敢造次,连忙个个低眉敛目,又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
    晴芳院的路给他俩让出来了。张思远看见宝绘,便道:“娘子扭伤了脚,先打冷水来给她泡一泡,之后再敷药。”
    宝绘答应一声,叫人去打冷水,再看他两人身上均有土,疑惑地问:“这是又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思夏并不说话,只是一瘸一拐地往卧房走,张思远便道:“你停吧,我不在你这里就是了。”
    思夏不好意思在他跟前除鞋,他何必招她不痛快。
    绀青看张思远面色平静,不像宝绘回来所说“阿郎要不高兴了”的样子。看他手脏得不成样子,忙朝外间的人吩咐:“先打盆水来。”
    一扭身,见他衣服也脏了,又叹了口气:“还是沐浴吧。”
    氤氲的浴室里有淡淡的香气,他甫一进去,嗅到这里头的香气和和思夏身上的味道一样,就不由自主地闭目多闻了两下。入水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就浮现了思夏白嫩的脚。他不由地挑了挑眉。
    待他穿好衣服朝卧房而去,坐在铜镜前,眼神有些僵。
    绀青透过镜子看他,给他擦头发的手也僵了,左右看了看,屋子里没什么变动啊,疑惑地歪着头看他:“您这是怎么了?”
    张思远眨了眨眼,继而沉声道:“不要多言,干你的活!”
    于是绀青闭了嘴,给他弄干了头发又扎好,完事。
    想到思夏崴了脚走路不便,张思远让人把晚膳摆在晴芳院。
    思夏得知他来,却不想出卧房。她总是觉着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总之就是别扭,别扭极了。
    别扭之中还掺杂着后悔,今日真不该去冯家,惹了事不说,还惹得她心烦。
    目光在卧房内逡巡,也没个落脚点。宝绘给她理了理衣裳,又弯身给她穿了鞋,她忽然说懒怠动,就想躺着。
    “阿郎在外头等着娘子一同用晚膳呢。吃完了再歇着。”
    思夏今日出门疲惫,按理说该多吃一些,可她只吃了小半碗粥,就放下汤匙。
    张思远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蹙眉道:“这些菜可都是你爱吃的。”
    思夏又别扭地端起碗,闷头继续吃。
    在旁边给她布菜的宝绘看出张思远不悦,连忙夹起一筷子炙羊肉送入她盘中,小声提醒道:“娘子好歹吃两口。”
    思夏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依言夹起来送到嘴边,吃得慢吞吞。
    好说歹说终于结束了晚膳,婢女们收拾了碟碗,思夏就往卧房走。张思远叫住她:“你课业呢?”
    思夏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张嘴提课业,窘迫地看着他,张思远却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了,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管,眼皮也没撩一下:“拿过来给我看。”
    思夏赶紧摆出个笑脸,笑得花一样,还凑前两步,问道:“阿兄先别忙着查看课业,先给我答疑。我还是不大放心今日的事。前头在击鞠场才与汉王闹得皮笑肉不笑,今日又得罪了贵妃的母家,是不是梁子结大了?”
    “那是他们的梁子,又不是我的。”张思远抬手敲了敲罗汉床上的小几,“先说你的课业。”
    思夏笑着笑着就皱了眉,还弯着身“哎呦”了一声,宝绘立马上前扶住了她,思夏边喊疼边迅速往卧房而去。
    原地留下含笑摇首的张思远。
    第二十四章
    今上的嫔妃几乎个个出身名门,却独独有一个例外,便是贵妃刘氏。
    刘氏的母家是田舍郎出身,早年因家贫入宫,只是个末等的小宫女,偶然被皇帝遇见,这才将其招进紫宸殿服侍,后来封了才人,再后来,皇帝不顾众臣反对封了贵妃。因其子汉王的圣宠,且当朝皇后无子,只是得皇帝敬重,那些个见风使舵的朝臣便想着让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