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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还能和她一起说几句诗词歌赋,虽知她不善此道,却也不会太逊色,怔愣半晌也能对出来,倒也算得上附庸风雅。今日倒好,她喝起来没完了。
一壶喝完,又喝了一壶,连张思远都惊了,看着她红头胀脸,知道她内腹如火灼,不免心疼起来,放下手碧玉杯又止住她要继续倒酒的手:“别喝了!”
思夏哼唧着拂开他的手,声音发堵,断断续续:“不……不行,我……我得学会了……喝酒,日后……日后才能陪阿兄喝酒!”
张思远让绀青将食案收拾了,又让宝绘去取醒酒汤,早知道她会喝醉,醒酒汤是提前熬出来的。这期间,他还得攥住思夏要抓闹的手:“好了好了,不喝了。”
她还在丢人现眼地耍酒疯。
“你醉了!”张思远耐心劝着,捉住了她要挣脱的手,就要往她卧房拽。
“我没醉!”
然后,她便要死不活地吊在了他身上。
张思远甚是无语,说尽了好话也没见她下来。也是怨他,没提早拦着!
他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
思夏这个傻子在腾空的一瞬反应过来了,担心掉下去,赶紧大叫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她在说着什么,没准还是骂他的话!
张思远:“……”
好像是他要怎么样了她似的!
怀里的傻子止不住地抬脚瞎踢腾,张思远真怕她掉下去,双臂用力搂紧了她,刚到她床畔,也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忽然一个翻身,脚踢到了他左腿膝盖,那力道可不轻。
张思远当即一颤,就倒了下去。
这一倒,幸而有床接着。也实在是她平日矫情得很,床铺得厚实,俩人摔在锦绣之地上没磕疼。可是张思远却被烫到了——思夏再度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翻身时,那温软的唇不小心划过了他面庞。
张思远一手撑在她身旁,僵成了一尊雕像。待变回活人时,他抬手扯被子给她盖上。这一动,迷迷瞪瞪的思夏以为他要跑,死死搂住了他的胳膊,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不行……不能走!”
一旁的宝绘看到了这二人的情形,没想到她家娘子这副鬼样子实在瘆人,手中的碗和装醒酒汤的银壶发出碰撞的声音。
张思远闻声回首,催她:“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端过来啊!”
不知怎么的,宝绘的腿就像是灌了铅,嘴上答应着,却磨蹭前进。
醒酒汤终究是被张思远抓过去的。
头半碗喂得倒顺利,因思夏觉着是酒,喂下去方知并不是酒,又开始闹,这次搂住张思远的腰不撒手了:“阿兄不能走,来……我敬阿兄一杯,愿阿兄早日觅得佳人。”
张思远:“……”
她醉得厉害了。
宝绘的脸都在跟着发烧,忙上前去,扶着思夏:“娘子喝了醒酒汤,睡上一觉就好了。”
好说歹说才将她搂着张思远的手掰开了,大约是她一宿没睡又喝了酒的缘故,又喂了一碗醒酒汤下去,就看她呼吸平稳睡熟了。
张思远这才松了一口,嘱咐宝绘:“若是她喊热,千万别让她到外头去!免得着了风。”
随后,他从晴芳院出来,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子,不期然地想起思夏的醉眼来,然后他眼神就发了直。
第八章
冬至一过,腊月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三这日,京中再次落了大雪。原是李增在思夏面前信口胡诌说张思远想去终南山看雪,他便承认了这点。
学堂的老先生染了风寒,身子不爽利便给学生们停了课,待他好了,约么元日就要到了,于是老先生说待明年过了上元节后再上学。思夏没了课业的束缚,张思远便带她去了辋川别业。
雪停了,可一路上尽是积雪,车子行走变缓,马蹄虽不至于打滑,可厚实的雪地迷惑了人眼,车夫忽略了不少坑坑洼洼,将车厢中的几人颠了个七荤八素。
出了启夏门便是出了长安城,一路再向南行,便是蓝田县辋川了。思夏推开车窗,一股寒风钻了进来,她当即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尖,打眼望去,外头穹顶如墨,云霭萦锁,千山素裹,原野茫茫,唯独松柏挣破几处皑皑,透出几枝顽强的枝杈来,勾出了错落有致的寒冷。
这时,车子又是一颠,众人摔在了车壁上,却没气恼,而是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思夏提议:“离别业不远了,我不要坐车了,不如我们踏雪而行?”
也是个好主意。
乌皮靴子落地,厚实的雪压下一块,“咯吱咯吱”的声音渐起,脚印在几人的背后组成串。
不远处有三五个稚童在嬉闹,揉了雪团子互相抛向对方,“啪”的一声,雪团子在某个稚童身上碎裂,紧接着是报复性地反攻,两只小手冻得通红也不减兴致。
不多时,雪地一片凌乱,稚童的袄子也有些湿了,正要再打时,已有几个年长之人歪歪扭扭过来,他们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