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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么说,你是知道内里详由了?”
    她手底下做事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她当然清楚,今日确实听说了议论的事和嘲讽的话,晚饭时她已狠狠训过话,奈何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叫人听去了。如今绀青跟着过来,说明什么,张思远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事情闹大了,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遂上前低声相告李增,又担心自己挨罚,忙将已经训诫过她二人的话说了。
    李增听罢,额角乱跳。思夏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别说她敏感又有些小心眼了,心大的人听了这种话也会不痛快!
    张思远素来好性子,可事关思夏,又惹她说了搬出去的话,他的好性子就没影了。
    前几年驸马忽然离世让他心情压抑了许久,而后长公主也薨了,赶上他病重,养了一年才有了精神。
    虽说思夏是外姓,可张思远早拿她当亲妹妹看了。
    今日这俩贱婢离间他二人的兄妹之情,当真是扎了他的心。
    李增一摆手,便有仆从执杖朝那二人身上挥去,她们痛哭流涕地惨叫,又声嘶力竭地求饶。这声音混着怒吼的风声,越发骇人,二十杖没打完,观刑的仆婢就有当场吓昏过去的。
    待打足了数,两受刑人已气息奄奄,晕过去的观刑人被提溜起来,昏昏沉沉地听着李增训话:“今日这事翻篇,管好自己的嘴!再敢议论主子,仔细身上的皮!”
    众仆婢连冻带吓,已说不出话来了。起初他们还有点好奇心,然而此刻他们唯恐受了连累,任是谁胡说了什么,他们完全不想知道了。
    李增又点那婆子道:“阿郎心善,你到外头给这二位买些药,莫叫她们死了,治伤的钱到账上支取。——至于你,罚一月月例!”
    那婆子哆哆嗦嗦地在冷风里出了一身汗,心知这已是天大恩典,连连称喏。
    李增和绀青办好了这事,就到静风轩给张思远回话,脚底下却砸了一本书过来,紧接着,是他平淡的语气:“你们还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这话显然不是在夸人。李增和绀青叉着手等训。
    张思远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给我回什么话,去给娘子回话,若她搬出去,你们也一并挪出去好了。”
    晴芳院内,宝绘“嗖嗖”进屋,禀道:“娘子,才刚李翁罚了那二人,除了晴芳院和学堂的人,都去观刑了!”
    思夏先是一愣,随即内心一哂,爱罚谁罚谁,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宝绘看她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急道:“李翁在外头跪着,来向娘子请罪!外头冰天雪地的,怎么能叫他老人家跪着?娘子快去看看吧!”
    第三章
    到底是李增从太原将思夏接过来的。思夏心中再有刺,然而得长公主呵护,又得张思远照拂多年,良心上得念他们的好,更得记着李增大老远接她过来的恩。
    当年来长安的路上,思夏就知道哭,李增给她讲故事才稳住了她。以为到了公主府,亭台楼阁和美味佳肴能吸引她,谁成想她就只是哭,唯一能哄她的,就是在路上熟悉了大半个月的李增。
    那时候她小,被李增牵着手,但凡她掉眼泪,李增胡扯几句话,她就饶有兴致地听着,泪水也就慢慢止住了。为此,纯安长公主特意让人买来些话本小说之类的东西让李增读,现学现卖哄娃娃。
    公主府的人待她好,她的戒备心就放下了。
    李增一直服侍纯安长公主,在宫里时就是个体面人,又是年长之人,连张驸马都卖给他面子,张思远也喊他一声李翁。前头有他接思夏来长安,如今思夏又跟着他学管家,怎么能担得起他这一跪?
    张思远不声不响地叫他办事,又大张旗鼓地让李增用这法子来堵她的嘴,真有他的。
    思夏起身,甩开毡帘就出去了。烛火摇曳下,老人家跪在地上,格外沧桑。
    “李翁快起来。”思夏上前扶他,他不动,她便示意宝绘来帮忙。
    李增却道:“今日出了这种事,是奴的不是,请娘子恕罪!”
    “快起来。”思夏没耐心听他扯大道理,这么大岁数了,在冰天雪地里跪着,存心叫她不安。
    李增话未说完,不肯起身,反而是故意装傻:“奴听说娘子不想在这待了,可是想要去别业住?辋川别业虽是避暑圣地,可冬日去的话,多笼几个火盆也是行的。正好阿郎说要去终南山看雪,终南山阴岭之雪乃佳景,娘子还未曾去看过,明日奴先带人过去收拾,后日娘子可同阿郎一起去。”
    思夏气恼地松手:“我没说去那里!我说我要……”
    “那就是想到别的地方转转了?”李增打断她,飞快地道,“娘子上学本就无暇顾他,还要操心管家之事,必然是累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奴这就去回阿郎,说娘子想出去转转。”
    思夏被噎得嘴角抽动。
    宝绘立马说:“娘子确有此意,劳烦李翁去说。不过阿郎的想法甚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