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对时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顾聿明对她极好。
    他俩也是真的在情感上不清不楚了这么多年。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拍屁股结婚也是事实。
    做人，好难。
    做一个没有抛弃羞耻心的人，更难。
    廖景人挽着布朗克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把黑色的宽檐礼帽往下盖了盖。
    布朗克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还在用蹩脚的中文询问：“泥要kàn 什么？”
    廖景人心不在焉的回：“我都可以。”
    真真是难为到了布朗克。
    要他说中文可以，看中字无异于盲人摸象了。
    廖景人正在脑海里预演各种得体的话术。
    她非常确信顾聿明会认出她。
    怎么打招呼是个难题。
    不料顾聿明仅仅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还上演了一出电视剧里最常见的擦肩而过的偶像剧戏码。
    一声嗨卡在喉咙里的廖景人：……
    真是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明明上次在飞机上偶然遇到还觉得他对自己有几分眷恋……
    今日才清醒的意识到从此以后他们都将成为彼此生命里的路人甲……
    那些温柔和体贴都将属于他身边的女孩子。
    这可能是人性里的通病。
    看到之前苦苦追求非卿不可的人一眨眼真的不把自己当回事了，难免都会有落差感。
    可这样的结果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没有理由责怪他的无情。
    布朗克久等不到廖景人的回复不得不问她在干嘛。
    他一个外国人，看中字真的好心累。
    廖景人缓了缓神。
    她看了一眼布朗克，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浪漫爱侣。
    “我突然不想看电影了。”
    布朗克一脸诧异：“泥在逗窝吗？”
    “我们回家吧。”她撇了撇嘴。
    “What？？”
    “我就是想要回家了嘛！”
    “……”
    “OK”
    中午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隔着巨大的玻璃窗，冷风也变得祥和。
    沈暖跟顾聿明说起家里的趣事，顾聿明静静地听着，手下不忘替她切好牛排。
    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里放起廖景人的钢琴演奏曲。
    沈暖哎了一声，后知后觉的说道：“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特别喜欢听她的音乐。”
    顾聿明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波澜不惊的反问道：“有吗？”
    沈暖点头肯定：“有呀！”
    顾聿明把新切好的一块牛排放到她的盘子里。
    他没说什么，沈暖却感受到了他似乎不愿意多聊这件事。
    于是话题走向又一次变成了家长里短。
    要结束的时候顾聿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说是压岁钱。
    沈暖莫名其妙。
    男朋友给女朋友什么压岁钱？！！！
    顾聿明换了个说法：“年终奖。”
    沈暖反应很呆：“我也有？”
    顾聿明反问：“为什么没有？”
    沈暖不好意思：“因为我是实习生呀。”
    顾聿明：“所以没有给你太多。”
    沈暖：“！”
    那这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可以买她最早看上的情人节礼物了！
    不用退而求其次了！
    沈暖眼睛弯了弯：“你情人节有没有安排呀？”
    顾聿明挑了挑眉。
    沈暖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可不可以空出一天的时间我们一起过呀？”
    顾聿明若有所思。
    沈暖一脸期待。
    对着这样的女朋友，谁能狠心拒绝？！
    当然是好呀！
    情人节突如其来的一场雪完美贴合了今日的浪漫。
    这是他们交往后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又下了雪，从哪个角度而言，沈暖都觉得这是能一起白头的预兆。
    约会地点定的是游乐场。
    沈暖从百度上查来的情侣约会必去地点。
    但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得不临时改了项目。
    好在顾聿明提前订的有音乐会的票。
    不过去听音乐会的话她穿的就过于休闲了。
    于是沈暖不得不回家换身衣服。
    好一点的是家里没人。
    沈妈妈和沈爸爸这对恩爱夫妻当然也要出去过情人节。
    也因此避免了被询问为什么去而复返的尴尬。
    顾聿明的车停在了小区楼底下，人并没有跟着她上楼。
    沈暖最后选了一件月牙白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