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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送给自家老爹。好在叛军早已不成气候,再加上安老将军老当益壮,出兵不到一个月,大周已然又是太平气象。
    三月大的胎儿愈发稳定, 早些日子大帅还有轻微的孕吐, 如今除了身子略重些, 简直和孕前一样能作妖, 在府上成天斗鸡遛狗,把一帮子人耍得团团转。
    袁玠无法, 只得和崔宜娴二人合计,悄然将府里高大些的树都伐了, 以免大帅趁人一不留神就窜了上去。但凡是休沐的日子,他必然寸步不离守着安惟翎,若是去了朝上或是官衙,也是临走前对院子里一帮人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写本册子让众人背下来。
    独独安惟翎权当没事人一般。她一向腰腿轻盈有力,人又生得修长匀婷,倘若未束腰, 压根看不出还怀了个孩子。郭樱日日一见她就眼皮抽抽,直说当了这多年大夫,从未见过这般欠揍的孕妇。
    可惜揍又揍不得,休说这天底下没多少人能打得过大帅,纵使他打得过,袁相爷也万万不会让人碰自家宝贝夫人一根头发丝。这位相爷可是出了名的玉面罗刹,除了大帅,满朝就无一个不惧他手段的。
    “堂堂丞相,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回了家你倒是管好自己媳妇!”郭樱指着袁玠,恨铁不成钢道。
    袁玠压根懒得回他,一面剥了橘子,一片片掰开了递到安惟翎嘴边。
    安惟翎斜眼看郭樱,“我看你倒是欠个媳妇管管你。”
    张存福和卫渡津都嘿然,从前在西北营中,谁不知神医郭樱脾性古怪暴躁,哪个母老虎愿意嫁他?
    郭樱瞪他二人一眼,“笑什么?见着相爷家这位祖宗,谁不是怕了娶媳妇?”
    那二人皆是安惟翎麾下,不敢点头称是。只有崔宜娴身为长辈,又温文厚道,忙笑着圆场:“大帅和相爷般配得很,我看你们这些孩子哪里怕了,分明是羡慕。”
    袁玠面皮愈发厚,“崔姨说得是。”
    郭樱直倒牙,“你们就惯着这泼皮无赖吧,迟早把屋子给掀了,让大家伙都喝风去!”
    余舟见师父气狠了,不动声色倒了杯凉茶送到他手里。
    崔宜娴失笑,“倒也不至于,大帅虽然行事风风火火,可心里明镜似的,我见她对袁太师和袁夫人便是有礼有节,太师同夫人也疼她,总对我讲大帅人品难得。”
    “人品难得?!”郭樱差点昏过去,忙指使余舟给他顺气。
    袁玠目色清澈,看向安惟翎,二人皆是面带浅笑。
    郭樱觉得这相府简直不是正常人呆的,他起身走去院门,不料幺鸡和雾骐小两口忽然闯进来,差点给他一骨碌撞飞。
    “老大!”雾骐仍旧是一副番邦打扮,满身珠串和坠子,跑起来热闹得紧。
    幺鸡扶着面色不佳的郭樱坐了回来,慢条斯理道:“老大,我来给陛下传个话,正好大家伙都在,不妨一道去了。”
    安惟翎以眼神询问缘由,幺鸡示意她稍等,给雾骐倒了杯茶,又低头自己抿了口。他如今在官场历练了段时日,城府见长,行止亦是不急不徐。
    袁玠摇首莞尔。安惟翎一巴掌糊在幺鸡正要去拿小食的爪子上,“才在户部呆了多久?好大的官威!有话赶紧说。”
    雾骐没义气地笑了,幺鸡“嘶”一声抽回了手,眉毛撇成了八字,“承恩寺住持近日病重,眼看着时日无多了。他一向德高望重,从前又于先皇有恩,皇室中人亦不敢怠慢。陛下昨日亲自去寺里看他,老大你猜,住持同陛下说了什么?”
    安惟翎看着他,和善一笑。
    幺鸡当下便觉后颈皮凉飕飕的,“我说我说!万不敢让老大猜……住持同陛下说起了大帅,说想要在临终前见大帅一面,因他有未了之愿。”
    安惟翎奇道:“寻常人若有心愿未了,尚且知道去求神拜佛。他个秃驴,就住在佛寺,不求佛祖,寻我做什么?”
    袁玠淡然道:“弥留之际,该是有些嘱托要同你讲。”
    相爷为人温润端方,对僧僧道道之流虽不笃信,却也尊敬。不过,承恩寺住持曾当他和江崇宁的面说过安惟翎面含戾气,恐不得善终,袁玠自那时起,便对他颇为不满。
    安惟翎一向不喜僧人,更何况这位曾对她下过那般叫人后背寒凉的判词。可她本性大方,住持如今已是行将就木,奄奄可怜,又生怕她不来,甚至搬出皇帝来请她,于情于理,她都得去一趟。
    她望了望天色,现下刚到未时初,兴许还能在傍晚前赶到承恩寺。若拖至明日,天晓得那秃驴会否在见到她之前一命呜呼。
    “动身,马上去,”她说着,施施然站起,袁玠一副了然的神色,示意青方去备马车。
    自大帅诊出有孕后,杨敏之便特意来给相府的马车辙上装了簧片,除非是崎岖山路,否则人坐在车中丝毫不觉颠簸。敏之如今于工匠一事上造诣颇深,就连相府修葺,也有不少他的手笔。
    京郊路面平坦,承恩寺亦不远,即便是要拾级上山,大帅内功深厚,这点路途于她亦无碍。
    更何况,袁玠深知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