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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绝,皇叔不是想害你的,皇叔也想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的,对不起啊……”
    死到临头,他所惦念的人不是愧对的儿子,更不是因他之故受害的万千无辜百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他的善都给了谁呢?
    姜炎青低垂着眼睑,沉默着摇头,萧北城忽而觉着那一瞬有一种细碎的微末之声自内心深处传来。
    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害怕,有姜炎青这个能把救死人活白骨的神医在,他一直觉着死神已经远离了自己,远离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当那个人也束手无策时,他会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无措。
    依赖,让他变得胆怯,变得越发害怕失去。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明白姜炎青所表达的真正意思,究竟是无碍,还是无奈,只觉双耳嗡鸣。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圣诞快乐呀!今天跑去看电影了,把存稿拿出来发了,如果有小bug的话之后会优化的,我要去看帅哥打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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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明光
    这一刻,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他走向那个人的步伐缓慢而沉重,每一步踏出去,眼前就会浮现出幼时被这个男人牵着手,走过的夏秋春冬,耳畔回响着依旧清晰的话音:“清绝,母亲不在了,你还有皇叔,以后有皇叔给你撑腰,没人能欺负你的,不怕。”
    那时自己跪在母亲灵前,他是唯一不在意世俗眼光,愿意将自己抱在怀里,擦去他脸上泪痕的人。
    “清绝,看到这臭小子了吧,长的真丑啊,可一点儿都不像朕亲生的,你说是吧?朕决定给他取名君涵,‘君’乃君子,望他能以君子之德,行君子之事,‘涵’则为容藏,蕴天地之灵韵,养万物之福泽。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也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那时他的长子萧君涵降世,明知自己不喜,却坚持命人将那号啕大哭的婴儿抱到面前,非要自己伸出手来,捏一捏那柔软细腻的脸蛋。
    “清绝,子游之事,是朕负你,你恨、你怨,朕都不冤,可你得清楚,人活这一世,感情不是全部寄托,你得活着,得好好活着,哪怕怀着对皇叔的怨恨,也得好好活着。”
    那时自己藏身祠堂,不发一言抱着至爱的灵位,满腔怨憎,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失去至亲。
    萧北城不敢深思这些年来若是没有这个人的庇佑,自己将会沦落到何种境地,他承认自己因君子游之死,的确想过以命偿命……可该付出代价的是他自己,从始至终,他觉得对不起那人都只有自己,因而不曾迁怒旁人。
    可他也的的确确淡忘了一些重要的回忆,如果没有今日的死别,不知要等到何时,他才能想起这段被血缘紧缚,却也因误解而蒙尘的过去。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能彼此报以真心的知己呢?
    值得铭记的过往,的确不该被封存。
    恍然回神,萧北城惊觉自己无知觉间已经拉住了垂死之人的手。
    一如从前那般,温热、坚实,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的手竟然变得这么小了……
    ……不,变得不是他,而是自己。
    “皇叔,”他轻声开口,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我还能……还能为您做些什么。”
    萧景渊牙关紧咬,隐忍着莫大的痛苦,艰难将头偏向他这一侧,在出气多进气少的剧烈挣扎中开口,吐出了一个名字。
    那声音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但在萧北城耳中却是那般清晰,那般沉重。
    随着话音落下,萧景渊的命途也走到了尽头,一代帝王,终是落了个暴君的恶名。
    明狱小退三步,压着叹息,尽了他身为人臣最后的职责。
    “皇上,驾崩。”
    他声音轻得尚不如掷地之针,话音散在风里,听得并不真切,但足以让在场每个人感受到帝王之死的悲哀。
    即使远隔着大半宫苑,君子游依旧听清了他所宣告的噩耗,咬牙坐起了身。
    江临渊自他身后而来,为他披了件厚衣,替他系紧衣带。
    死者为大,即使是权臣,也容不得不敬。
    那人捏着他的手,眼神无措而迷离,舔着干涩的唇,愣了半晌,竭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在众人的茫然中开了口:“沈祠,扶我起来。”
    沈祠就在距他三步开外处呆着,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江临渊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回了他不知飞到哪去的意识。
    “啊,哦……”
    沈祠讷然来搀扶君子游,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完全顺着那人的心意,甚至忘记他腹上还开着口子没有缝合,就像根木头似的做了他的拐杖,看他一瘸一拐走到人前,缓缓跪下。
    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还是担心太早表明立场会成为被人清除的祸害,明狱出言半晌,都不见有人反应,哪怕是那侍奉了许久的宫人。
    唯有君子游跪地,稽首,按着腹部仍在流血的伤口,三叩而拜。